华临小时候很黏薛有年。
亲爸妈不想娇惯孩子,薛有年却很宠溺华临,几乎有求必应,有很多瞒着华临爸妈、只有他俩知道的“小秘密”。
华临小学的时候,薛有年受聘于欧洲某知名医科大学,从此再没回国。
华临听爸妈私下议论,说薛有年是为了避开薛家人。
薛有年的优秀令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忌惮,三天两头搞事,直到薛有年许诺长居国外才消停。
……
三日后,被迫“改头换面”的华临被一大家子人欢送到机场,独自过关,上了飞机,一路都很顺利。
他戴上眼罩睡了一觉,醒来时飞机已经盘旋在欧洲上空。
飞机落了地,华临跟着其他乘客出关,一眼就看见了薛有年。
薛有年和他记忆里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戴着银丝边眼镜,暖灰色马甲三件套,很有种小资情调的绅士派头,看起来特别儒雅,整个人就是大写的“文质彬彬”“温润如玉”八个字。
华临笑着叫道:“薛叔!”
薛有年刚刚给陌生游客指完路,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叫自己,便转过头来,看见了拖着行李箱朝自己奔赴而来的少年,明亮绚丽、热情烂漫,穿过了机场里来来往往的熙攘人群,仿佛穿越了岁月。
他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连心跳也是如此。
华临跑到薛有年面前,激动地打招呼:“薛叔,我是临临,华临!”
薛有年已经恢复了如常的温煦笑容:“差点没认出来,长大了。”
华临向他撒娇:“不可能吧!那除非你也不记得我爸的样子了,都说我跟他越长越像。哈哈,我要跟他说你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薛有年接过他的行李箱:“不是很像。”又说,“你妈妈给我发了你的近照,和你现在不像。”
说起这个,华临忍不住叹气:“我妈非让我剪头发戴隐形,我是来读书的,又不是来参加选美的……”
华临跟着薛有年走,没看路,专心抒发自家三口对薛有年的思念之情,捎带对自己爸妈的吐槽、近些年的趣事,恨不能一口气事无巨细全说了。
忽然,薛有年停下脚步,说:“稍等一下。”
华临点点头,目光跟着他看过去,才发现两人走到了一家花店门口。
薛有年很快从花店出来,手里拿着一小束包扎精致的白玫瑰,解释道:“来的时候耽误了时间,怕错过你出关,没来得及买。”将花递向他,“送给你,用它欢迎你的到来,希望你在这里的每一秒钟都充实、快乐,得到毕生难忘的美好回忆。”
华临顿时“哇”了一声:“送我啊?!”
薛有年面露不解:“怎么了?”
华临看他无辜又坦然的样子,火速释然,自我说服:也没人规定过玫瑰就一定是谈恋爱才能送,我家医院还种了一堆呢,教师节还有人送老师呢,我这大惊小怪的会不会有点丢人啊,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于是,华临强作镇定地接过花:“谢谢薛叔。”
华临抱着花上了薛有年的车,喜滋滋地摸手机:“我给我爸妈看,哈哈!”
薛有年眼睛看着前方路况,笑道:“你爸爸妈妈生怕你在这边学坏,更怕被我惯坏,这些天,天天威胁我,让我务必对你严格严厉,超出生活必需的东西绝对不准买,否则剥夺我对你的短暂监护权。”
华临惊呼:“花也算啊?”
“也许算我没听进去他们话的预兆或者开端。”薛有年打趣道,“要不然,试试看?”
“……算了,冒险主义不可取。”华临悻悻然收起了手机,撇了撇嘴,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薛叔,我们瞒着他们,以后他们问起来,我们就说你一直对我特别严格,零花钱都扣着不肯给我,新衣服鞋子都不让我买。我就跟他们说我怀疑你贪污了我的生活费,你就说只是怕我学坏,造成咱俩不合的假象!”
薛有年一边开车一边笑,等红绿灯的时候转过头来看着副驾座的华临,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道:“好。”
华临撒娇:“我就知道薛叔对我最好啦!”
薛有年将目光从他明亮澄澈的眼睛渐渐往下,落到比绽放的鲜花更娇嫩的嘴唇,很快收了回去,继续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