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遥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么多年了，他终于第一次接触到水晶宫的人。那个重于性命的名字再次浮上心头：“你认识…敖轻舞吗？”

这个名字让少女更加惊讶，她问道：“主人…啊敖轻舞是你什么人？”

“她是我娘。”也许是因为少女此刻是他的奴隶，也许是因为她是水晶宫的人，也许只是因为她这柔弱的样子让人无法对她产生戒心，龙遥说出了这个深藏心底八年的秘密，八年来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起自己的父母，“我爹是龙在渊，我是…”

“龙遥！”

少女紧接着说出了他的名字，这让龙遥十分激动，“你是我娘派来的吗？她…她…”此刻龙遥有太多问题想问，她为什么离开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出现？但是无数的疑问最终只化为一句话：“她过的好吗？”

“嗯，她过的很好。只是她并不开心，她说自己很想念丈夫和儿子。所以她帮我逃了出来，作为交换，我要帮她寻找她的夫君和儿子。”

“她为什么不自己来？”龙遥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他还是想多问一句，只为多听一点她的消息。

“老宫主下令禁止她离开水晶宫，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年她还大闹了一阵，后来是老宫主打败她，把她关了起来。”

“老宫主是什么人？他凭什么关我娘？”听到这里，龙遥已经原谅了自己的母亲，转而开始恨这位“老宫主”。

“他是水晶宫宫主敖灼，是主人的父亲。”

“这老匹夫居然是我的外公？我娘是水晶宫宫主的女儿？”这些都是龙遥第一次听说，他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来自一个叫水晶宫的地方，那里在常人无法到达的海底，却没想到她是宫主的女儿。

可是为什么敖灼要软禁自己的母亲呢？如果说他是反对自己父母的婚事，以前母亲回家的时候就应该把她关起来啊。为什么单单在如渊宫灭门案发生前软禁她呢？莫非敖灼提前知道了这件事，甚至他就是参与人之一？

哪怕敖灼是龙遥的亲外公，他也毫不顾忌地怀疑着。毕竟他们从未相见过，龙遥可以说对这位外公毫无感情，况且江湖上为了利益手足相残、父子相杀的事也发生过，更何况是从未谋面的外公呢？

他想到这里，恨不得立刻去往水晶宫，看了眼眼前的少女又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黛。”

“你在水晶宫是做什么的？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我是主人…啊就是你娘亲的奴仆，我娘就是水晶宫的奴仆，她生了我，所以我也是水晶宫的奴仆，我十二岁的时候她死了，我就接替她伺候主人。主人一直和我讲外面的世界，她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有河流，有高山，有一年四季，有雨雪风霜。”

“时间久了，我越来越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她说她可以帮我，但我出去后要去一个叫西王山如渊宫的地方，找她的夫君和儿子，我答应了她。她说会给我吃一种药，可以让人进入假死状态，闭气两个时辰。然后把我装进木箱，从一个排水道送出去。”

“再后来我就被人捞了起来，被人卖给了那个矮个子，又卖给了你。没想到你还是主人的儿子，现在你就是我的主人。”

这悲惨又惊险的经历她却如此平淡地讲述出来，很明显早已习惯了这一切，让龙遥心中怜惜，再加上她是母亲身边的人，让他更加亲切，“我虽买了你，但你已是自由身，我也不是你的主人。既然你是母亲送出来的，就由我来照顾你。我年纪比你大，你就叫我哥哥吧。”

“哥哥？”小黛瞪大了她可爱的双眼，她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个词的含义，她只知道“哥哥”和“主人”是不同的，因为“哥哥”就是家人了，是她在母亲去世后的唯一一个家人。“那我就是你的…妹妹？”

龙遥怜惜地摸了摸小黛的头发，“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再也不用伺候任何人，不会吃一点苦了。”

自从母亲去世后，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如此温柔，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些话，她感觉心里暖暖的，想扑到龙遥怀里，但她的生长环境让她不会与人亲近。

“小黛，”龙遥继续问着问题，“你知道水晶宫在哪里，要如何进入吗？”

小黛摇头道：“我从小就没离开过水晶宫，也不知道它的方位，我只知道要进入水晶宫，需要拿着一块玉牌从一个岛上进入。主人也没有告诉我如何回去，可是哥哥的父亲应该是知道的。”

龙遥神色一黯，“我爹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竟然真的去世了？主人说过，这么多年都没见丈夫来寻她，他要么是每次都被拦在宫门之外，要么，就是遭遇不幸了。”小黛虽说对生死没有太深的感触，但她可以感受到龙遥深深的哀伤，她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