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只喝粥吃不饱。要不然你也吃点面包片，中西结合？免得一会儿出去玩，没多大一会儿就饿了。”田叶说。

“我也喝点粥，中西结合。”乔纳森配合着说。

“好吧，我尝尝。家里没馒头，喝粥饿得快，一会儿出去又得多花钱了。那我就试试。”

乔纳森笑着用英语对田叶说：“你妈妈比你更包容啊，愿意尝试。你都不肯吃。”

田叶吐了吐舌头：“我是不喜欢甜食。我妈跟我相反，这点你们两个倒是算有了共同点。”

余水云拿抹了草莓酱的烤面包片咬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脆脆的，甜甜的。”

“你喜欢就好，待会再让他给你烤。”田**高兴。

“不用了，留着下次吃。这草莓酱不便宜吧？”余水云问。

“妈，不贵。你喜欢就放心吃。”

田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吃面包片的经历。

那时候刚进入大学，第一次离家远了一些，生日那天，她专门在学校小卖店给自己买了一包面包片。

她就坐在寝室顶楼的天台上，往嘴里送着软软的，清香的面包片。

看着天空，想着自己未来想要的生活。什么样的人生才是自己的追求呢？不管生活多艰难，但仍然有能啃着面包看日出的心情吧。

一半诗意，一半生活。

现在回头看看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实现了几年前在迷茫中许下的目标。

吃完早餐，三个人收拾了一番便打车去了市中心。

余水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里的喧闹吸引了，像一个好奇的孩子，左右环顾。

街头艺人抱着吉他向陌生人唱着他独特的倔强。田叶发现母亲压根挪不动步子，挤进围观人群的最内圈。

“原来你妈妈喜欢音乐啊。”乔纳森笑着说。

“我还真不知道她喜欢音乐，平时我爸唱得比较多。我妈虽然不唱，但是只要我爸一开嗓，她准骂，骂我爸是‘驴叫’”。”田叶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她一直以为母亲就是单纯地喜欢骂人。好像除了骂人和打麻将，她好像没有其他爱好。

人在生活里忙碌地转着，像钟表里的指针。每走一步不自觉地慢慢变成一种习惯，甚至不用触动情感，也能机械地生活。

田叶眼里，母亲的生活就是这般。此刻母亲脑子里浮现的是自己曾经同样年轻，闪耀过的激情吗？

几首歌后，余水云才依依不舍地从人群里走出来。田叶立马挽住母亲的胳膊问：“妈，你喜欢他唱的歌吗？”

“唱得还可以，就是想不通，年纪轻轻有手有脚，非要弹吉他在外面乞讨。不知道他的父母看到，该有多伤心啊。现在的孩子，只会自己任性妄为，从来不考虑父母的感受。非等到在外面吃尽苦头，才肯服软听父母的。这么费力地折腾一番，有什么意义呢？就是为了气父母？”余水云无限感慨地说着。

田叶心里苦笑一下，母亲何尝不是在感慨她这个女儿对婚姻的任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