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这话果真不假。
感冒药并没有对温愠产生任何作用,温愠只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痛,呼吸沉重已经有一些意识模糊了。
奚落很显然也发现了温愠的情况,但奈何自己没有实体,只能通知徐知礼尽快赶回来,并且通知海晏准备好医疗仓,以便可以迅速把温愠转移进去。
徐知礼在收到奚落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回来了。
看着温愠已经烧得通红得面颊,徐知礼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将手帕打湿,先给温愠进行物理降温。
手心和额头的冰凉终于唤醒了温愠的神智,她的喉咙也开始痛了,哼哼了两声。
徐知礼将手帕重新打湿拧干放回温愠的额头,见她醒了,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扶着她让她喝下去。
“很难受吗?我给你熬了一点白粥,想不想吃?”徐知礼坐在床边,帮她按了按被角以免漏风。
温愠花了点时间理解了一下,摇了摇头,扯了张纸巾擦鼻涕,因为鼻子堵住了,鼻水就不受控制的往外流,温愠的鼻翼处红红的,一看就是被她用纸擦的。
徐知礼看着她这副模样,心脏像是被紧紧地攥住了一样,有些喘不过气来,隐隐作痛。他尽可能轻柔地扶着温愠躺好,挑开她额前汗湿的碎发,“我去找安璐给你换一身干的衣服好不好?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
温愠难地能听见徐知礼用这样商量的语气同自己说话,原本心里还挺开心想着嘲讽两句,结果看着他那双湛蓝的眼里难掩的情绪,就不知为何,鼻头一酸,生出了几分委屈来。
徐知礼看着温愠小嘴一瘪,眼眶红彤彤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顿时慌了阵脚,无措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安慰道:“海晏很快就来了,你再忍一忍,嗯?别哭......”
“呜...我不想哭的......”温愠的声音沙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起自己这么久的遭遇,想起生死不明的父亲。抽抽嗒嗒的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吸着鼻子,“我好难受,头痛,喉咙痛,还好冷。你说我怎么就生病了嘛...”
那一瞬间徐知礼像是被击中了一般,全身僵硬瞳孔微缩。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他原本从未想过这胸中喷薄而出的情感出自何处,直到刚才,他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他要让温愠能如影随形地跟在自己身边,为什么会想要看见温愠吃到自己做的食物时发出的惊叹,为什么他总会带着顽劣的情绪去捉弄温愠。
徐知礼沉默地用手拭去那一颗颗滚落的泪珠,紧抿着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将温愠往床的内侧推了推,自己合衣躺倒她的身边,连人带被子一起拢进怀里。
温愠的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滚烫的呼吸扫过他的颈侧,还拱了拱似乎在找躺得舒服的位置。
眸色渐沉,徐知礼又将温愠搂得更紧,克制而又隐忍地轻轻在她的额角落下一个吻,低沉的嗓音像是发出了一声叹息:
“睡吧。”
温愠再也无法思考什么,徐知礼的话就像有魔力一般,让她陷入了沉沉地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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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聚集在停机坪内的指挥室中,注视着停机坪上那架漆黑的战舰。
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人颤颤巍巍地发言:
“......那个,恕我直言,我觉得这架战舰有那么一点点眼熟哈。”
“呃,确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呢。”
“啊......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啊,黑色的战舰。”
安璐惊喜地一拍手掌,“呀!这不就是关总办公室里的那张照片!!!”
“啊,确实。”
“确实。”
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站在最前的关燕山。
关燕山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队员们不认识这架战舰,他有人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当年一起并肩作战的记忆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是海晏。”周穆皱着眉头看着那艘漆黑的战舰,“联邦排名第二的战舰,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真的假的?这年头不是很流行这种全黑的涂料吗?”
“你傻啊!周队长说的能有错吗!”
怪不得关燕山对徐知礼的态度那么奇怪,能驾驶得了海晏的人,那一定得是军队里的人物啊。
徐知礼从舰船中走出来,他已经把温愠送进医疗仓了,马上准备启程。
这次不像来的时候那么狼狈,关燕山专门给徐知礼开了一条专用通道,以免温愠再因为停机坪的低温病情加重。
徐知礼缓步走到关燕山面前,伸出手与关燕山相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