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是!你骁勇善战,年少有为。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你的光环狠狠压着我的?我比你更早入军,身上的伤没有比你少半分!可是为什么,皇上只看到了你的才华,而忽略我的?我想不通!然而终于有一天,我明白了。咱们萧家,我是最年长的。就因为你父亲最大,世袭了平国公的爵位,而你是大伯的嫡子,你父亲压着我父亲多少年?以后你便会压着我多少年!不——我不允许!”
“所以,只有你残,你死!”
“现在,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刻。走吧——我会给你留个全尸。”萧轶那张脸似乎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恶魔,如一条毒蛇紧紧缠绕着萧陆的脖子,越缠越紧,让他根本无法呼吸。
当日半夜,萧陆死于前往漠北的途中。
萧轶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心中积累了数年的郁气,终于在这一刻尽数散去。
黎明前的黑是极致。
漠北有一种花,叫向阳花,向阳而生。然而那一晚竟出了一道奇景。向阳花一夜之间竞相开放,遍地金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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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啊——”萧陆自床上弹坐而起,病白的脸颊上挂着汗珠,墨玉的双眸里陡然划过一道戾气。
侍奉萧陆的贴身暗卫冯清掀起了床前的纱帐,手里端着的明烛映照着他坚毅的五官,“三少爷,您又做噩梦了?”
萧陆那双淡到看不出情感的黑眸凝向冯清渐渐清晰的脸,左边那道沟壑的伤疤深深刺痛他的心,这种痛深入刻骨。
冯清和他是那场战役里唯一活下来的人。
只是——
一个毁了容,一个残了半身。
是梦吗?
梦中的一切那样真实。
漠北路途中,那尖锐冰冷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心脏,他在死前的那一刻还能感受到心脏最后一下的搏动,这种死亡的恐惧和绝望现在想起来还叫他汗毛直立,浑身冷意重重。
两年了。
这样的梦境真实又可怕。
但是,萧陆知道这一切不是梦,他诡异地重生了,重生在了两年前断腿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