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氏回身看着顾骁野,笑得温柔,“一件披风而已,阿野若是想要,跟我说便是。你就是不肯要我让人为你准备的衣物,也不能随意去偷别人的东西,尤其,是许姑娘的。”
顾骁野黑黢黢的眸直勾勾盯着她,目光冰冷至极。
侯氏有些心惊肉跳,生怕顾骁野当着顾英奇的面,揭穿自己的谎话。
这几年她何曾为顾骁野准备过什么衣物。
就是顾骁野以前还是府中的三公子时,每次也都是穿顾驰渊穿得不要的旧衣服。
小时候顾骁野不懂事,会跟顾英奇多嘴,随之等待他的,便是黑屋中的禁闭与毒打。
后来这孩子学乖了,再不会在顾英奇面前说什么,小小年纪,倒也懂得在顾英奇面前配合她,扮演母子情深的谎言。
可这孩子到底是大了,这五年被她和顾晋鹏明里暗里的折磨摧残得不像样,谁知道他是不是还会跟当初一样识时务?
侯氏有些紧张,面上却依旧装出慈爱的样子:“阿野,你虽然从来也不肯像晋鹏驰渊一样,叫我一声母亲,可我心里对你们三个,都是一般无差的。奈何你命不好,是天生的孤煞克父母之命,你已经没了娘,不能再没有爹。”
“我让你做了府里的杂役,也是不得已,相士如此吩咐,我也只能这么做。阿野,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怨我,可我也是没法子。你要怪我,我也是没法子。”
这一番话,说得真是圆滑万分,滴水不漏。
不着痕迹提到顾骁野的孤煞之命,戳到了顾英奇最在意的痛处,也轻易就为她自己摘清了一切过失。
她不是没将顾骁野当做儿子,是顾骁野不肯认她做母亲。
她安排顾骁野做杂役,是为了这个家,为了顾英奇,是为了儿子不能没有爹,为了她不能没有丈夫。
顾骁野此刻若是当着顾英奇的面,说侯氏的不好,那么侯氏自然可以推说是顾骁野对自己有偏见,恨她怨她,故意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