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道:“红蕊身体不适,下去休息了。”
风轻烟疑惑,怎么昨天还生机勃勃的,今日就身体不适了,遂抬脚就往红蕊住处走去。穿越来后风轻烟早就把整个离合宫转了一遭,宫女房间也去了。
秋菊跟在身后,手下意识攥紧了衣袖。她本来心中得意,想着风轻烟少不了以怠慢罪把红蕊降去哪里做粗活。
即将踏进门时,红蕊走出来:“见过公主。”
“你不是身体不适吗?”
“回公主,青胭和秋菊把奴婢衣服弄湿了,奴婢来换一件。”
秋菊手一颤,没想到红蕊如此直接。而风轻烟淡淡瞥一眼她,道:“从今以后,你和秋菊不用再在我离合宫做事了。”
秋菊跪到地上,这一去,她就当不了一等宫女,更当不了皇帝的宫女了,几乎是永无出头之日:“公主,公主开恩呐公主……”
风轻烟看向红蕊:“我们走。”
红蕊看着风轻烟眼里闪过一抹光,只是随便一揭发,她没想到风轻烟会为她惩罚她们,记着自己贴身宫女的职责,她应道:“是。”
风轻烟走到宫中一池塘边,余光看到红蕊盯着前方做想事状,不由疑惑。
一双手伸过来朝风轻烟一推,就在红蕊迅速已做好接她的姿势时又把她往回一拉。
“呵呵……三妹,在想什么呢?”声音烂漫,风轻烟转头看到的笑颜亦是如春花烂漫。
风轻烟想到自己两个姐姐,一个风轻袅一个风轻漫,这个应该就是年十九的二姐风轻漫了。
于是颔首:“二姊。”
风轻漫眉尖一挑,微微讶异:“三妹失忆了还记着我?”
风轻烟:“……大姊已经见过,剩下的还叫吾三妹的女子,自然是二姊。”
风轻漫一笑,俏皮道:“说不准孤是堂姊呢?”
风轻烟微点头应是:“二姊说得有理,吾竟未想到。”
风轻漫面上的笑意突然一敛:“三妹最近又是缠绵病榻,又是被挟持,吾兄弟姊妹等家人都很是担忧。”
风轻漫默了一瞬:“让家人忧心了,是吾的不是。”
风轻漫又拉起风轻烟的双手,做热络状,风轻烟余光瞅见红蕊面上流露警惕:“所以三妹可得快些好起来。”
风轻烟低头一笑,掩去眼中一丝怅然。前身,就那么芳魂一缕随风散了:“已经好了许多。”
目送风轻漫离去,风轻烟转头看了眼红蕊,后者正盯着她,目光相撞,红蕊连忙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风轻烟疑惑思索着红蕊为什么反应那么迅速,倒像电视里练过的身手不凡那种人一样,面上若无其事带着红蕊走了。
走了会两人还在池边,风轻烟看着池中鲤鱼,突发一想:“红蕊,去弄些鱼食来,孤要喂鱼。”
鱼食弄来,长得与电视里的不无不同,风轻烟朝着池子撒下去,还未落到水中,水里的鱼突然飞起来吞吃鱼食,吃完还停在半空中晃了晃。
风轻烟愕然一下,连忙收敛,唯恐旁人看到她的脸色产生质疑。
“哎,这鱼都这么厉害,我若掉下去,岂不是连鱼都能弄死我?”
红蕊在一旁提醒道:“公主,帝师该来了。”
夜晚,风轻烟睡下,红蕊按规矩需守在殿门外。
半夜,风轻烟睁开双眼,看着四周一片漆黑,疑惑自己怎么这时候醒了,然后听到有鸟鸣叫,似乎是鸽子。头顶大大的好奇两字,遂起身去看。
眼睛几乎贴上白色的窗纸,风轻烟清晰看到红蕊手上停着一只信鸽,她正把一张纸笺卷曲,放到鸽子腿上的信筒中。
突然红蕊一个转头看过来,目光与风轻烟一个相撞,又是一个低头。
风轻烟索性推开门,直接提问:“你的背后,有人?”
红蕊眼看瞒不了,索性不瞒了,直白道:“是。”
风轻烟道:“我还有问题。”
“……公主请问。”
“你能知道我被挟持,是不是因为当时你隐匿在一边看着?”
“是,旁人都不知道奴婢的真实修为,奴婢虽然不及刺客,但可以隐藏声息使刺客感应不到,那晚奴婢一直在一边看着。奴婢之后传消息给主子,主子让奴婢救公主,奴婢就去找了侍卫所。”
“……为何这么轻易就告诉了孤这些?”
“是主子让奴婢告诉您的。”
“……你主子,是谁?在哪?”
“主子在宫外栖兰院里。奴婢可以带公主去见他。”
“……那,走吧。”
“……公主不再睡会儿?”
风轻烟指尖微颤,做若无其事状:“不睡了。”
不知为何,她想早些去看到那个人。
马车驶出宫门,许久后,马车停下在一个院子前,院门上精致书着“栖兰院”三个大字。
“公主请随我来。”说着红蕊率先抬脚,带着风轻烟走进院子,绕过曲曲绕绕的小路,拿出一块红玉,眼前场景突然变换,风轻烟看着一人站在那里,仿佛隔了一个世纪的遥望。
那人转身,一身清冷霜白,如回风之流雪,如冰如玉,如砌如磋,气质清贵,惊如天人。
那人缓缓走过来,台阶上,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就在她认为他不会开口,染了世俗时,她听到他声音如冰玉相撞道:“果然,是故人。”
风轻烟从遥望中回过神,客气且不失尊重他这一身清贵地道:“吾已失忆,不知吾是何故人?”
一道声音虽是偏上等好听,依然搅了这一幅如画画面:“公子是清竹国白玄邪,自然与公主是故人。”
风轻烟于是客气有礼——也就是疏离——道:“原来是清竹公子。”
女比男尊,更何况储君。白玄邪于是依礼对风轻烟行了一礼:“见过公主。”
白玄邪身旁刚说话的侍卫站在他身后右侧,也跟着主子行了一礼,只是一身对着风轻烟的敌意与冲着她来的不悦。
风轻烟道:“你安插人在我大玄,不知是何意?”
那侍卫更火了,冷硬道:“公子救了公主,公主不言一谢,不知是何意?”
风轻烟被说得讷讷:“多谢公子相救。不过不知公子突然救吾,是何意?”
白玄邪:“之前是孤做得不对,深感歉意,还请公主容孤弥补。”
风轻烟客套道:“不必了。荒唐往事,就此揭过。”
白玄邪顿了顿:“……荒唐?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