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的门扇做得华丽,并不结实,她这脚下去,哐当一声,四扇门齐齐倒下,确实把里头的人吓了一大跳。
沈露华看清里面坐着的人,呆了呆,直到听见徐长治行礼唤了声荣王殿下,方才回过神。
站在荣王身后的张涟钦拔刀站出来喝道:“大胆徐长治,竟敢在此惊扰荣王爷,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徐长治暗叫不好,太后一直有心除掉荣王,依他和太后的关系,此刻以这种方式现身在荣王面前,被锦衣卫冠上个行刺的罪名,那麻烦就大了。
沈露华见张涟钦一双桃花眼一直盯着自己,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张涟钦前几天在街上被她下了面子,此刻多半是想借着荣王公报私仇。
她和荣王也不是不相识,原先在宫里,这个小色鬼不止一次对她动心思,见了她就挪不动脚,此刻再见她,有心想将事态平息,站起来想开口劝张涟钦,“啊……那个……”
“王爷,事关您的安危,万万不可大意!”张涟钦不给荣王说话的机会,开口下令,“还不把这两名刺客拿下!”
屋子里平空刷地冒出十多个人,手持绣春刀,就要围上来。
荣王李缙吓得一缩,敢情自己在这儿嫖个妓,暗里还有这么多人盯着?瞬间觉得脸上挂不住,拢手瞧了眼张涟钦,等会儿得好好训他一训。
“慢着!”徐长治倒底是金吾左卫指挥使,临危而不见丝毫慌张,气定神闲地说道:“张千户,我们来此是为了找一名叫绮月的女子,事先并不知道荣王爷在此,我手无寸铁,不知所谓行刺一说有何依据?”
屋里名叫绮月的妓女摆手道:“奴家并不认识这位爷,不知您找奴家所为何事?”
张涟钦冷哼一声,“谁说刺客就一定要带兵器?以你的身手,徒手取人性命不是难事,你若要申辩,随我回诏狱里去辩吧,拿下!”
一众锦衣卫拔刀围上来,却突然听得楼道笃笃笃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二十多名身着铠甲的金吾卫持刀站在了徐长治身后,将外面的楼道塞满满当当。
两方对峙着,金吾卫在人数上,明显多于锦衣卫,张涟钦脸色变了变,“还说你不是行刺,带这么多人来此,又是什么意思?”
徐长治身后的金吾卫童建安嗤笑:“张涟钦,你见过有人行刺连衣裳也不换,带着腰牌穿着甲胄来刺杀?是你傻还是我傻?”
“你……”张涟钦白脸气得通红。
到了这种时候,沈露华不能让表哥为难,不管有多丢人,总得把实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才能让人信服。
“张涟钦,我们来此,就是为了找这个绮月。”
荣王适时插上一嘴:“你找她做什么?你又不是男人。”
沈露华闭了闭眼,实在没想到,竟能倒霉到这种地步,今晚过后,上京城里又得多一桩笑谈。
她指着绮月,“我问你,三日前我父亲平昌候沈潜可是来过你这里?”
绮月一听沈潜,连连点头,“候爷三日前是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