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中,红色的宝马4在大道上疾驰着,渐起了一路疯狂的水花。
而后方,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穷追不舍,两辆车就这么在东京湾旁追逐狂飙着。
妍绘紧咬了咬牙,准备在下一个弯道甩尾迅速过弯。她非常不擅长在雨中飙车,比如四年前在赤城山与高桥凉介的那场较量就是在雨天,她的整体技术与他相比差就差在对天气的应变能力。
只是现在,可不是较量,而是搏命啊。
目光瞥向后视镜,映出的那辆车的驾驶座上坐着的男人,那双如眼镜蛇般的双眸直勾勾地注视着她,如同捕食猎物一般。
“果然是你啊,rn”
冷笑地喃喃着,只是幽蓝的双瞳中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意味。
猛地转动方向盘,用甩尾的姿态进入弯道,而后方的车似乎也不甘示弱,同样的手法,弯道中的两辆车近乎平行着漂移。
就在达成平行的这一瞬间,妍绘按下了车窗下滑按钮,下一刻迅速地一手把控方向盘,另一手取出车中放着的那把勃朗宁爱枪。
“rr,!”
近乎愤怒地冲着对方暴吼了一句脏话,同时冲着对方猛开了几枪。
几发子弹后,机警地后仰,躲过了对方还击的几发子弹。那几发子弹全是朝着她的颈动脉射来的。
和她一样,他也是动真格玩命的。
而对方的车窗也下拉了。
是那张熟悉的脸,典型的意大利男人长相,黑色的短发稍稍有些鬈曲,深邃的眼窝更衬得那双属于杀手的眼睛的危险,仿佛沾着剧毒。“好久不见,珀莉,我送的蔷薇和曼陀罗都收到了吗?”
听着rn别有深意的问候,妍绘嘴角的冷笑也更深,毫不客气地回道:
“当然,我亲爱的老情人,你的花我收到了只不过现在它们已经魂归垃圾回收站,虽说我更想将它们插在你的坟头上以示祭奠。”
rn倒也不恼,而是自杀式地将车猛撞向妍绘的车企图将其逼停。
“珀莉,你应该明白,我来到这里的话意味着什么。”
看着车上导航仪的定位,已经连闯了多个红灯的云雀再度狠踩了油门,完全以超速状态狂飙着。
地点是东京湾旁吗
连打了几个电话后,那边都是无人接通,使得云雀更加烦躁,而烦躁间,带着一份他也没有察觉或者说不知该如何定义的感觉所谓的慌乱。
虽然他深知那个女人机敏鬼诈得很,不会轻易就把自己赔进去,但就是难以控制住心底不断生出的不怎么好的臆测
哇哦,居然敢就这么扰乱他的心智,回头可一定要好好把你咬杀一顿才行啊,草食动物。
冬日的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冬雨却也有着其独有的缠绵。
一如此刻,雨势已消减了不少,从天地间吞噬般的倾泻,渐渐变为此刻的细密淅沥。
夜空下,雨幕间,车就这么静静地停在东京湾旁大道上的一盏路灯下,本就略昏黄的光线在雨中更显出一份朦胧。
周围的地面上,有车子各种急刹急转疾驰所留下的轮胎印,也隐隐能够看出弹痕。
车内,驾驶座上,妍绘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双目涣散,不知是否有在注视着没有雨刷的清洗,已经很是模糊的车前窗。
“珀莉,既然来的人是我,你就应该也很清楚了这一切都是你的父亲,格雷科先生的意思。”
没错,对峙时,rn是这么对她说的。
其实她当初在从加藤润那里得知格雷科家追杀她的人有两派时就已经心里有过猜测了,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去回避。
在收到了那束花、在rn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彻底地让她避无可避啊。
毕竟整个格雷科家,能够让rn出动的,只有她的那位父亲啊。
“这是格雷科先生给你的两个选择,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圣诞节那晚我等你的答案。希望你不要忘记,小的时候如果不是你的父亲大人的话,你早就被送去艾斯托拉涅欧家族做轮回眼的人体实验了。你的命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都是格雷科先生给的,就算他想要收回也是理所应当。”
这是rn今晚留给她最后的话,而她只是冰冷而倔强地回复:
“那就请回去告诉格雷科先生,就算我的生活变成灰姑娘这出故事,我也从来都不是辛德瑞拉。”
呵,没错,她才不会像辛德瑞拉那样善良的一塌糊涂地过着苦逼日子,然后傻傻地依靠一只意外掉落的水晶鞋来等待王子的救赎。
所以她才说啊,她从来都不是rs的信徒。
至于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拯救你的王子这种做白日梦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啊
“咚,咚!”
思绪陷入自己的世界时,车窗突然被敲响,也仿佛将她的精神唤回了这个尘世间。
蓦然间转过头,隔着被雨水打得一片花的的车窗,隐隐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喂,骗人的吧,会是他吗。
手指有些颤抖地按下了车窗下拉的按钮。
朦胧而昏黄的路灯光线照在那人冷峻的面容上,一身黑色西装,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身后是他那辆黑色的布加迪rn。
雨幕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什么举动,就连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分清冷,却莫名地让她感到温暖、安心,就这么融化在其中。
半晌,云雀终于缓缓开口:
“草食动物,出来。”
坐进了那辆布加迪rn里,一上车后,云雀便状似无意地打开了车内的暖气,仿佛与车外冬雨的寒气彻底隔绝。
并没有发动车子,就这么静静地陪身旁的女人坐着。
他知道刚刚这女人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而且是让她有些崩溃的事情,绝对不是好事但却是很重要的事。
“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从来都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也不屑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