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无可挽回的过去，那也是无法释怀的悲伤。

炼狱杏寿郎和猗窝座的战斗，根本不是炭次郎他们三人能够插手的层次。连眼睛都跟不，身体就更不用提了。

所以炭次郎的讲述里，没有精彩的战斗过程，因为对他而言，两人的交手，除了卷起无数的狂风和沙尘之外，就只剩下令人高山仰止的速度和力量了。

过程如何，炭次郎也无法说清楚，但最后，炼狱杏寿郎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创造出了斩杀猗窝座的时机，然而炭次郎也好，伊之助也好，都没有把握住。

眼睁睁看着对方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离开了这里，那种悔恨感，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炭次郎他们。

因为他的弱小，让炼狱杏寿郎牺牲自己所创造出来的机会，白白浪费掉了。

炭次郎再度垂泪，我妻善逸也是如此，只有伊之助板着脸，逞强着，却无法抑制眼眶中的泪水。

他们三个彼此搀扶，就像是互相舔伤的小狼崽一般。互相打着气，立志要报仇雪恨。

而周扬，脸也露出一丝悔恨和恼怒。

悔恨的是，自己的大意，让自己陷入了睡梦当中，以至于在不恰当的时机里，接受《创世之书》传递的记忆。

恼怒的是，自己明明在场，却让炼狱杏寿郎横死，在大家忙着战斗的时候，他却睡得跟一头猪一样。不，大概他自己真的是一头猪，否则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暗算。

从收集世界之书开始，周扬就没受到过挫折，哪怕环境最为恶劣的《漆黑的子弹》里，他也没让身边的任何人死去。

慢慢的，他养成了这种目无余子的性格，总觉一切会顺风顺水，一切都会往好的发展。可事实告诉他，他错了，他只是一个旅人，哪怕坐拥着人人渴望得到的力量，也只是一个空有力量的蠢货而已。

如果不是炼狱杏寿郎的努力，恐怕他已经在火车翻倒的时候死掉了。可以说，炼狱杏寿郎救了所有乘客的同时，也救了他一命。

“弦之叁，猗窝座？很好，我记住你了。杏寿郎的仇，我会亲手报的。”

一命还一命，既然炼狱救了他一命，那他就不得不为他报仇了。

“杏寿郎的遗体呢？”

我妻善逸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回答道：“已经被【隐】带走了，很快，应该就会向所有队员发送讣告吧。”

周扬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振作起来吧，炭次郎。记住这份不甘，然后变强吧，这也是杏寿郎希望的。”

“嗯，我会的！”

“先回蝴蝶屋吧，我也要去检讨了！”

.......

危害火车，残害百姓的鬼已经被斩杀，而炼狱杏寿郎又在和弦之叁的战斗中死去，他们已经没有继续前行的必要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周扬带着炭次郎他们再度回到了【蝴蝶屋】，而此时，讣告也已经完全通知了下去，整个鬼杀队都陷入了低迷的气氛中，连带着【蝴蝶屋】也不例外。

炭次郎三人被带去疗伤，而周扬也独自前去面见蝴蝶忍。不过和以前不一样，这次的周扬，没有再用着嬉嬉笑笑的样子了。

推开药房的门，蝴蝶忍依旧如同机器一般，挑拣制炼着药材，就像过去的无数个日夜。在没有任务额时候，蝴蝶忍都会重复着这样的机械工作。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大概是她的肩膀似乎有向下垂下了几分，就好似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面。

周扬明白，那是名为【责任】的东西。

蝴蝶忍抬头，随后朝周扬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之所以是勉强，大概是因为她已经差不多习惯不戴面具地面对周扬了吧，所以此刻，强颜欢笑的她，才会意外地出现“勉强”的笑容。

“你回来啦？这一趟旅程很艰险吧，没想到连炼狱先生也......弦的鬼，真的那么强大吗？”

其实，蝴蝶忍知道的，弦之鬼的恐怖。因为她的姐姐也遇到过，然后就死了。只不过这一次，是和她同期的伙伴，炼狱杏寿郎遇罢了。

而结果，他也死了。对于立志复仇的蝴蝶忍而言，这无疑是双重的打击。复仇无望的可能性，才是令她倍感压力的真正原因。

至于炼狱杏寿郎的死，虽然令人沉痛，但他做了该做的事，保护了所有该保护的人，他死得其所，死得无憾，她应该为对方感到自豪，而不是悲伤。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