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打算背着孤回去?不是第一次了,想来爱妃也轻车熟路。嗯?”
柳蕴娇脸色一变。
不是吧,这是太子殿下的骚话吗?还是他是在说真的?
尼玛,您这一百多斤的料子,是她这清瘦娇弱的美人能扛得动的吗?
压下心中最能表达她想法的那一个“滚”字,柳蕴娇笑得很勉强,眨巴眨巴双眼,努力摆出一脸无辜,“殿下忘了吗?臣妾膝盖受伤,怕是不能再背殿下了。”
他视线往下一落,回转眼神,停驻在面前瑟瑟发抖的娇气小姑娘身上,“孤送你的桂蟾膏须得日日涂抹,那是外邦进贡给宫里的好东西,万金难求。若是被孤发现你暴殄天物,孤定会好好找你算账。”
声音温凉醇润。
太子殿下,大海还没您管的宽啊!我涂还不行吗?
柳蕴娇乖乖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这一路太过漫长,她的脑子里无一刻不在思考:论如何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话要少说。嗯,多说无益,祸从口出,说得多了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事要少做。嗯,万一做错了事,给殿下的名声抹了黑,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面要少露。嗯,这才是根本中的根本啊!只要自己尽可能少在他跟前露面,他眼不见为净,自然也不会找柳蕴娇的不快。最好是让太子殿下忙碌起来,无暇顾及她的存在。
她开始思考,把秦璇送走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柳蕴娇相信,凡事都是相互的,只要自己够乖巧,够听话,他挑不出她的错误,就不能拿她的小命怎么样。
无极宫。
一路下来,晏惊寒的背脊依旧挺得很直,仿佛冰天里的雪松,绝不弯折。反倒是柳蕴娇累成一条狗,一进殿便四处找水喝。
两杯水下肚,她缓了缓神,别过头便看到晏惊寒正在看着她。
视线里没什么情绪,好像他就只是看着她而已,看她的表情,看她的动作,什么都想收尽眼底。
“呃……今天我太忙了……”她有些别扭,迅速低头把烧花的茶杯摆得整整齐齐,丝毫不差的那种整齐。又想到什么,她低呼一声,提起茶壶往里头倒了水,举起茶杯,十分客气地递给他,意思意思:“殿下要不也喝点水?”
他不说话。
走至她跟前,低下头,薄唇轻抿,含住杯口。
柳蕴娇接着就麻了。
我真的就只是意思意思!真的没有要喂他喝水的意思啊?
她的指甲圆润如玉,褪去条条细线后,颜色清淡粉嫩,像染了桃花的凝脂。
小姑娘眼神闪烁着不知安放在何处,唇齿嗫嚅,一点点偷偷往后退。若不是她脸上的两朵红晕一直荡到耳根,晏惊寒倒要以为自己在她心里好比什么洪水猛兽,张开口便能将她带骨生吞,片羽不留。
她的身子颤啊颤,手指也颤啊颤。茶杯很悲惨,摇摇欲坠,随时有摔坏的可能。
腰间忽然钻进了一只手,带着向里拥的力道,她一个不稳,便跌入到他怀里。
一道清润而霸道的气息逼来,紧接着她唇上覆住两片微凉的柔软。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好似盘古还没开天辟地之前的蛮荒世界。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混乱间她手中的茶杯掉落,磕到她和他的胸膛,然后碎在地上。
清脆开裂的声音没能让谁惊醒,两者,一个情迷,一个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