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思虑过重”,开了温补的方子就走了。
王妃细细看了药方,知道叶莲柔并无大碍就放了心,别是在她这里坐一坐就生了病,叫太妃问起来,可不是她的过错。
唯独杨兰的不满没有掩饰地形于辞色,“怎么要到我的生辰了,她就要出来作妖。”
此话转了个弯传入到叶莲柔耳中,察觉在蠢笨无脑的杨兰眼中,如今的她就是曾经的叶纤柔,这样被人看轻看贱比当面阴阳怪气更叫她难受痛苦。
中午吃了药,叶莲柔在房中睡不住,一直想着自己如今究竟是什么身份,想着叶纤柔那些年的夹缝生存,痛苦折磨不断,穿上披风不顾碧玉等的阻拦,执意往白露苑走去。
叶纤柔才从那侍卫手里换了一些银子,自觉手头宽裕的不得了,缠着黄鹂儿商量着要她去厨房,要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的她吃过的好吃的点心。
两人笑笑闹闹说到兴头,外边院子的角门一声落锁,随即传来许多人进院的脚步声。
叶纤柔讶异地站起来往窗外看去,却见叶莲柔沉着一张脸,带着许多丫鬟婆子威风十足的走进了这东跨院。
她嫡姐又是怎么了!
叶纤柔忙把抄了几种点心名字的纸条塞在了坐垫下边,写字的小笔混在放着花样画册的桌子上,心想,大不了就是挨骂吧,反正我马上就能吃好吃的点心,且忍着她。
于是也就片刻功夫,那碧玉就一马当先走到屋前,由青玉等人打了帘子,扶着大姑娘进来。
黄鹂儿急匆匆把桌上放着的大钱放在怀中,可钱多肚子鼓地明显,她只能把钱又拢在手里藏在背后,这些钱不似纸条,没法立刻毫无痕迹地藏起来。
叶莲柔冷冰冰看过去,坐到了位子上,喝问,“躲躲藏藏,拿着什么东西?”
碧玉目视蓝玉,蓝玉上前抓住黄鹂儿的手,硬是从她手里抠出来那些个大钱,放到了桌子上。
叶纤柔行礼行到一半,却见她嫡姐今日明显来意不善,吓得语无伦次道,“妹妹正在数钱,就是大姐姐命人送来的月钱,黄鹂儿,快给大姐姐赔礼。”
黄鹂儿委委屈屈行了礼,背过身抹了眼泪。
“去给大姐姐倒茶啊,傻子一样杵在这里做什么!”
黄鹂儿知道姑娘是让自己躲开是非,低了头从屋里出去。
叶纤柔心中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局促不安地对叶莲柔不道,“这个丫头跟着我这么久,还是毛毛躁躁的,大姐姐莫要怪她。要不然,要不然我去给姐姐煮茶?”
叶莲柔对个与叶纤柔相依为命的丫鬟没兴趣,她若是想动黄鹂儿早就动手了,不动她,无非是怕了叶纤柔的眼泪。
她几乎能想到若是她把黄鹂儿弄走,这蠢妹子肯定是往她门口一跪,就能哭个三天五夜。
真到了那情形,她真是不要做人了。
“你就惯着这些下人吧!”叶莲柔没好气,用手在桌子上使劲点了点。“
叶纤柔低着头,听嫡姐说教,心早也飞到十万八千里远,甜滋滋琢磨着,要不明天也给他带一些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