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这画如该添什么印章?”
佟奉全侃侃道:
“自古以来的名画,除了会留有作画之人的印章,因传承有序,还会有收藏者的印章。
一些注录的精品,若是有收藏大家的印章,或是帝王的印玺和提拔,价钱还能翻个跟斗。”
福山福全恍然大悟,“师父,您是要给这画加上收藏者的印章,将原来的印章给它遮住?”
“不错。”
“师父,那加谁的好?”
“当然是加帝王的。古往今来,哪个皇帝最爱收藏又最爱盖章?”
福山福全脱口而出:“乾隆!”
佟奉全点了点头。
不过,目前还有个难题。
那就是他手里没有乾隆御览的宫里字画,所以这印章暂时还仿不了。
看来得想个辙。
佟奉全来到了格古斋。
如今牌匾已换,也应改称泛古堂喽。
这时,对面的天和轩门开了,走出一人。
那人四十岁上下,留着五五中分,头发梳得铮亮。
个头不高,圆脸盘子,身形微胖。
还戴着副圆框眼镜。
佟奉全对这人再熟悉不过了。
这人叫蓝一贵。
也是打小便在琉璃厂当学徒,练就了看画相瓷器的好眼力。
因为他看字画时只看半张,就能辨别出真伪,道明东西的来历。
所以,人送外号“蓝半张”。
这人心眼也坏,但又不是像索巴那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坏。
因为这人心气儿极高,从不把任何行里人放在眼里。
心眼小,爱嫉妒,也好记小仇小怨。
当年,他设局把范五爷的铺子坑没了,还装腔作势,说自己手里的房契字据也是从别处买来的。
他还拿着范五爷铺子的牌匾当街叫卖,一个大子儿就送人了。
这就叫戳了人心窝子,再当街朝人脸上抹粪,还让人说屎香。
范五爷被他又坑又损,不仅第二次把家业给败没了,脸面也丢得个干干净净。
他唐唐八大铁帽子n后裔,这个鸟气怎么能忍。
他买了把土枪抵在了蓝一贵胸口,却没扣动扳机。
用他的话说,家业败没了,给祖宗丢脸,杀了蓝一贵这种鼠辈更给祖宗丢脸。
蓝一贵那德行不配挨他的枪子儿。
所以,他把自己个儿给崩了。
当年佟奉全跟茹二奶奶成亲时,这蓝一贵当着宾客的面揭佟奉全的短,让佟奉全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