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的是,你的方子哪来的?”
“我小时候,爹爹酿酒,我还帮忙来着,自己记住的。”
“你还敢撒谎!”冯管家怒气升腾,“咱村的人,酿的酒都会有股酸味,我问你,你的为什么没有?”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试出来的。”
冯管家伸手就是一耳光,林引旺稍稍后仰了一下,躲过了。
冯管家脸都气红了,对着身后的人一挥手。
老银忽然从大门里跳出来,手里举着一根粪叉:“都住手,有话好好说,冯管家,你把事情都没弄清楚,就敢动手?一个狗奴才,胆子也太大了吧?什么东西!”
冯管家气得浑身哆嗦,他平时仗着王家的势,在村里吆五喝六,没人敢惹,几乎忘了自己奴才的身份了,老银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了他的肺管子,把他差点没气死。
“王大伯,你且慢,听我一言!”林引旺还比较冷静,他一摆手,“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来!”
说完,回头进了大门,很快,就一手端着一个粗瓷酒壶,一手拿着一个粗瓷碗:“王大伯,你家的酒,也在街上卖着,我也喝过,现在,你喝一口我的酒,若是有一丝丝的相似,我立刻跪下给你磕头赔罪,这个酒作坊也都赔给你!”
王长福的脸气得发黑,可林引旺说得也有道理,何况,还有老银端着粪叉呢。
林引旺个子很高,老银比他还高,这两个大汉联手,他带的几个人,可真不够看。
冯管家以前被老银打过,前门牙就是那么掉的,看到老银,他是又气又恨,却拿他没办法。
王长福装着平静的模样,接过酒碗,抿了一小口,立刻被呛得咳嗽起来,冯管家急忙接过他手里的碗,趁机也喝了一口。
王长福的脸都涨红了,冯管家是个老酒鬼,倒是比较平静,但酒一进嘴他们就知道,这酒,比他家的柿子酒,不是好多了,而是好太多了。
这酒很烈,没有任何酸涩,一口进嘴,从嗓子眼热到肚子里,他们从来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听都没听过。
西府那边卖五百文的好酒,也有点酸的,只不过加糖中和了,也没这么烈。
其实,酒碗递过来时,王长福就觉得不对劲,他家的酒,是浑浊的,虽然用了十层纱布过滤,还是没有像碗里这样如水一般清澈透明。
难道,自家好酒的名声,从此被人替代了吗?
王长福头脑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林引旺就说话了:“王大伯,这绝对不是你的酒方子,还有,我的酒,只有一个买家,不会跟你家挣的。人家势大得很,我酿多少人家要多少,还不许我卖给别人,说实话,你掏再多的钱,这酒也不会卖给你,那个人我惹不起,你也惹不起!”
“谁?”王长福不服气地追问。
“若是能说,我早就说了,我还想在酒坊门口,挂上那家的字号,人家不答应,嫌这生意太小,丢人!”
真真假假一席话,把王长福镇住了,他们王家,虽然也在京城里有靠山,但那个靠山并不怎么看重他们,想帮就帮一把,不想帮忙,把他们打出去都是好的。
虽然弟弟说,谁也不怕,可他们,其实怕的人很多。
再说,京城里的那个靠山,也有不敢惹的人。
这么好的酒,肯定卖价很高,不是一般人能喝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