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这一趟出去白卿然会怎么样，但是他觉得，如果回来的时候，能够有人等着她、照料她、关怀她，或许，她的情绪能不那么低沉？

所以他请教了杨姨，为她榨了些果汁。

“坐。”

白卿然向来是不苛刻的，当然不会让付清桓站着看她们喝，不过却也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不喝。

她此时的心情着实不怎么样。

接过杯子的时候，她便轻抿了一口，顿时微微眯起了眼。

有些凉，应该是做好后放在冰箱冰了一会。

在这个时候，反而带来了别样的清凉。

也有些甜，仿佛要抚平她心中的不愉悦。

再开口时，她都心平气和了许多。

“你觉得，对于你来说，爱情是什么？”

付清桓愣住了。

他想了很多，都没想过白卿然问的会是这么一个问题。

白珑玥也愣住了。

她没想通这个问题是怎么出现的，不过，尽管她有些费解，却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默默喝着果汁。

刚开始，付清桓有些慎重，他深思熟虑了一下，想要开口的时候，却看到了白卿然的神色。

明明有些懒散甚至是随意的，但是莫名的，付清桓感觉这个问题很重要，他应该认真地回答她，而不是一些漂亮而官方的说辞。

所以他放弃了原本的话，而是坐直了身体，手放在了腿上。

“我没有经历过爱情，所以我也不知道爱情是怎么样的。”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没等白卿然流露出什么情绪，他便继续说了下去。

“不过从小就看我的母亲，她周转在男人之间，如鱼得水，也总有人为她买账，可是她并不开心，有时候打骂我的时候，反而会流泪，伤感怀念一个男人。”

很奇怪的，提起这些以前觉得不堪回首的往事的时候，付清桓意外的平静，平静得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这个男人，应该是我的父亲，也是抛弃了她的人。他应该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不然我的母亲也不会对他有那么神的感情……”

付清桓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不过也不一定。”

“这是我母亲的爱情，有些可笑甚至儿戏的。她觉得这是爱情，不过我不这么觉得。”

说着，付清桓嗤笑了一声。

“真的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一边想着他一边跟别的男人上——”

后面那个字付清桓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下意识地想到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就把那个字吞了回去。

不是他觉得白卿然没有听过这样的字眼，只是不管白卿然听过与否，他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在她面前说出来。

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而已。

她不过是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女，他对她自然也就该像是对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女，这与她是什么身份无关。

白卿然也不追问。

付清桓这种特别的体贴让她觉得有些新奇。

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却也不排斥。

跳过了这个字眼，付清桓神色柔和了下来，继续开口。

“可能小姐觉得有些可笑，但是我觉得，爱情是一件很神圣的事，如果真的爱一个人，那么你会心甘情愿为她付出所有，你会为她从一而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付清桓下意识看向了白卿然。

他不知道白卿然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他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答案。

尽管他见过爱情最丑陋的模样，但是他仍然坚信，真正的爱情应该是纯洁而美好的。

一如白卿然微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