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宥出招以后,不见和尚并没有妄动,一股气流在他周身环绕,衣袖微微鼓起,飘落的红叶在他头顶的位置加速旋转。“叮”一声脆响,不见和尚的身影疾动,卷起一片红叶随着他一起将吴清宥围了起来。俩人的动作都越来越快,纠缠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此时的吴清宥全部心神贯注,但是他只觉得不见和尚身形越来越快,最后竟然消失了。他四周的声音消失了,不见和尚消失了,枫叶消失了,人群消失了,只有一片空茫茫。吴清宥手上的动作依然没有慢下来,他不知道对抗的是谁,对抗的是什么,因为周遭是一片虚空,但是他不能停下来,因为他知道不见和尚的剑招无处不在,他一停下来就会给对手机会。
这种和虚无对抗的感觉太糟糕了,吴清宥极力集中精力,不让自己分神,在心中尽量想象不见和尚的样子,让自己有具体的人型可以对抗。不知道过了多久,吴清宥感觉周围的虚空慢慢消散,幻化成一片迷雾。
“莫不是我出现幻觉了?”吴清宥更加专注精力,让自己保持明台清明。就在这时,迷雾中走出了一个人,一双血红的双眼盯着吴清宥。
“剑痴”。吴清宥知道这一定是幻觉了,他极力将自己心绪收回。剑痴一步步向吴清宥走近,面目狰狞,口中念念有词,“杀了你,杀了你”。
吴清宥咬牙,一丝鲜血从嘴角流出,一阵钝痛感让他保持清醒,专注自己手上的招式,控制自己不去攻击剑痴,因为这个剑痴一定是幻像,攻击幻像只会让他被不见和尚抓住破绽。
剑痴伸出手掐住吴清宥的脖子,吴清宥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很想一剑刺向剑痴,终究还是忍住。但是剑痴卡得越来越紧,吴清宥觉得快窒息了,天旋地转,突然一声钟鸣响起,钟声的震动让吴清宥瞬间混沌大开,他意识到剑痴是幻象,那一团虚空未必不是幻象,自己极力对抗的可能都只是自己的幻象,想到此,他干脆收回剑招,放弃了对抗。
在吴清宥收剑放弃对抗的同时,剑痴消失了,周遭的虚空也消失了,不见和尚的身影重现眼前。吴清宥没有犹豫,举剑刺向不见和尚。不见和尚闪身,但是已经晚了,被吴清宥将他的袖子划下来一截。
“阿弥陀佛,贫僧认输了”。不见和尚站在空地中间,神色如常地说,如果不是袖子缺了一块,让人觉得他刚刚到现在一直站着没动。
但是吴清宥状况却不太好,他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脸色惨白,额角渗出汗来。他对不见和尚道,“承让”。声音有点颤抖。
沐风在一旁盯紧吴清宥,心道,“不好,他在地下洞穴中精神崩溃时好似也是这样”。
沐风赶紧走到吴清宥身边,一把抱住他,大声道,“阿宥,你居然战胜了不见大师,不见大师这么多年可都未曾尝过败绩”。
吴清宥没有说话,人软软靠到了沐风怀里,沐风凑到他耳边,“阿宥,你可还走得动”。
“还能勉强支撑”。吴清宥轻声道。
沐风扶着吴清宥,对皇帝跪下道,“阿宥在陵越城被人所伤,尚未痊愈。如今和不见大师比试,估计又耗费心神。请皇上准阿宥先行离开”。
皇帝道,“风儿,你师弟果然是天纵英才,今天朕大开眼界。你先带他回去好生休养,朕另有赏赐”。
沐风谢恩后扶着吴清宥离开。
看着他们退下后,皇帝同不见大师道,“大师方才比试可是有所保留”?
“陛下,贫僧确实输了。吴公子果然天资过人,在贫僧的空空剑下参透玄机,夺得先机”。
不见和尚见皇帝不太相信的样子,继续道,“贫僧的空空剑,让人看见自己内心的幻象,但是如果去攻击幻象其实攻击的是自己。吴公子在贫僧剑招压力下,悟出色既是空,直接放弃对抗,引得贫僧现出真身而一击制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