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驿馆是专为外国来使居住,整个驿馆围着一个大湖建造,景致甚是怡人。此次炎国使者是宸王殿下,传闻宸王殿下是炎国第一美男子,就连倾国倾城的女子在他面前都自惭形秽。仪仗刚入城的时候虽然他乘坐马车,却有许多大胆的女子丢花示好,花朵大力打入帘子内隐约看见其面容,只窥见两三分也引得女子欣喜若狂。
今日是炎国来使归国的日子,来使需去宫中赴宴辞别,从驿馆到皇宫有小半个时辰,路上已经站满了不少翘首以盼的闺阁女子,就连官宦家的女子都提前在沿街茶馆订好位置,只为能再睹尊容。
吉安将公子的床榻整理好便退出去,她这几日只是做些杂事,并未近身伺候。
公子收下她的那日常远丢给自己一盒祛痕膏,涂抹了几日身上已经好了许多,就连之前在车轮上磕碰的伤痕也已淡化,如果抹了脂粉看起来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不过每日还是要喝下一碗药汁,那苦涩的味道连吉安都忍不住咂舌,又不好意思问人拿些蜜饯,只能拼命喝水,幸好药效极好,喝了两三日她的精神好了七八分,再喝两三日想必就不用再喝了。
听说今日公子便要回炎国,也不知公子是想带她回炎国,还是给些银子打发自己离开?
常远站在水榭外头看着公子依旧沉睡着,日头已经西斜,禹国接引使馆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连驿官都来催请了三次,公子不起床,他也没办法,常远老神在在的坐在栏杆上,站在远处的驿官却急的直跳脚,这炎国的宸王甚是难伺候!次次都让人等,这宫宴酉时末就要开始了,可连基本的洗漱都未准备好。
直至夜幕降临,灯火燃起,谢宸才悠悠醒转,这一觉睡得足足的。
听到里头的哈欠声,常远便打起帘子入内,
“这水榭的蚊子甚是烦人,你看把我的脖子都给咬红了。”谢宸抻着自己的脖子让常远瞧一瞧,一脸委屈的模样,若是女子看见了,必是要用手帕揉一揉,掉几颗眼泪,可惜眼前的人早已习惯公子的模样,随意回应道:“这水边上本就多水虫,殿下有房间不睡,非要睡在这里。”
谢宸懒洋洋的哼了一声问道:“几时了?”
“快到酉时末了。”常远将殿下身上的衣服抻平,让他看起来不会太皱巴,“殿下,要不您先到房里换件衣裳,您要是直接去难免会被人诟病不敬,回头皇上又会罚您。”
“皇兄本就是派我走个过场,他刘泓已然知天命的年纪还将太子禁在身边,呵呵,危矣。”
“殿下慎言,眼下咱们还是在禹国的地界。”常远小声提醒道。
谢宸淡笑着摇摇头,未再多说什么。
驿官见宸王殿下终于起身往这边过来,面色一喜,赶紧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他要是还不过来,自己这驿官怕是要摘帽子了。他连忙挤出笑容弓着腰迎了上去。
谁知刚走到门口宸王殿下又拐了个弯向厢房走去,驿官一愣,随即想到应是要换件衣裳再出去便依旧退回到那门口等待。
“常远,你去把我准备给五殿下的衣裳拿给吉安。”谢宸饶有兴致的吩咐道。
“殿下想要带吉安进宫?”常远惊讶的问道。
“想必那孟浩也在列席之中,咱们带着她看看他的反应。”
“殿下,咱们毕竟还没摸清吉安的底细,还是放在驿馆中安全些。”吉安怕是有些来历,常远有些担忧贸然带进宫去如若发生什么事,两国之间因为一个婢女挑起争端极为不智。
“多嘴!”宸王殿下最是不按常理出牌,眼下有这么个好玩的事情,他必然不会放过,常远瞥见自家殿下的眼睛迸射出的光芒便知他此时有多兴奋。
吉安捧着常远拿过来的衣裳有些不知所措,她这一辈子也未见过这般华贵的衣裙,而且还有不少精致的头饰,但公子有命她岂能不从,而且可能这是她这一辈子唯一一次机会可以见到白家的仇人。
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吉安才把这些繁杂的衣裳穿在衣裳,头饰也只是挑了一些简单样式插在发间,对着镜子照了几番才紧张的打开门,常远听见声音转身一看只觉眼神一亮,那小丫头的姿色果然不差,这些衣裳加身就有了几分大家闺秀的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