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万马奔腾,但花莼还是出现在了后门,并跟其他两个小太监碰了面。
这俩就是一开始扑上去的哭的人,此刻还眉眼通红,抽抽着将老太监的尸体抬上了一辆板车。
她观察了一下,除了她根本没人来帮忙,什么意思?欺负生面孔?怪不得刚刚那宫女都不怀疑她的身份。
花莼初来乍到,还真被忽悠来了。不过也是,白事肯定是没那么讨喜的,而且又是个老公公,看上去也身无长物的样子。
看见真的有人来帮手,那两个小太监仿佛也有些惊讶,不过他们倒是先注意到自己没见过此人,疑问道:“你是哪位公公手下的,我们怎么没见过你?”
这些小太监,大多都是极小就进宫,虽然其他人大多瞧不起太监,但他们互相之间还是大多知道的,所以能很快察觉。
花莼看他一下子问出重点,有点不知道咋编好,她才刚进宫不到一个时辰,她也不知道宫里有些什么公公啊,知道名字的就只有现在躺在板车上的魏公公了!
她只好捏了下自己的大腿,挤出几滴眼泪来,然后奋力扑到了板车上,哭号几声,一副伤心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那两个小公公一下子也被唬住,看她这架势,好像比他俩要伤心得多啊。
他俩是魏公公手下带着的人,魏公公一死,他们就无依无靠了,在这后宫里混得下去几天都说不好,所以才觉得伤心。
但这小子,好像是真的认识魏公公。两人之中,个子高些的那个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劝道:“你先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让公公他好好去吧。”
花莼收起了几分浮夸演技,抽抽噎噎地站起身来,沉重地点了点头:“嗯。”
“你还没告诉我们自己是谁呢?”
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那必是不行的。花莼看这小公公好像有点精明,竟然还没忘记问话,只好开始吞吞吐吐:“我、我是刚进宫的,还、还……是……”
说到关键地方,她又一阵抽噎。
那位更矮个子的公公急得不行,开口接道:“你是新来的?那你怎么认识魏公公?”
花莼只点头,又思考了下,是继续哭一会儿,还是把这俩放倒算了,哭也挺累的。但是出于今天的霉运,她迟疑了一下。
这会儿要是再碰上禁军护卫,给人惊动了,她这几日逃不逃得出去都是两说,再想进来肯定是不可能了。
于是她也只能继续配合着演,刚挤出来一滴泪,那个高个子的小公公开了口,脸上还带了点得意:“我知道了,你就是魏公公说的那个近日要进宫的表侄子是吧?”
“诶?是是是。”花莼忙不迭地点头。
矮个子也开口:“对哦,魏公公昨日还在提起这事呢,没想到你今日就来了,要是再早一点,你们也还能再见上一面。”说完,他的小胖脸上又露出了伤心的神色。
看来这魏公公平时对他们还是很不错的,至少他们伤心的表情都不是做假。
那高个子又补充:“那也怪不得你认识魏公公,我们却没见过你,不过魏公公早就交代了你要来。”
“是,是。”
“你别伤心了,看你话都不会说了。我们先把魏公公送去停灵吧,今夜就有人要将他拉出宫埋了,我们送得早还能多拜祭他一会儿。”
身世都被他们编好了,花莼干脆就装作伤心过度,不会好好说话的样子了,只配合着他们拉板车。
那高个子和矮个子一人拉一边,她就负责在边上扶着。他们拉着尸体,专拣一些偏僻的路走,说是要送去冷宫边上的破院,那里可以简单的祭拜几下。
在宫里死了的太监宫女,大多没什么好去处,都是被随意拉出去埋了的,除非在主子跟前特别受宠,还有机会得几分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