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平这声太子可不是随口胡诌,整个京城里,能让翊王世子以这种态度对待,而且年龄相仿的男子,唯有那位年纪轻轻就受圣上恩宠,特许参知政事的太子了。
太子随和一笑:“朝堂之外,不必多礼。”
陆安平依然笑眯眯地站起身来揖了一礼。
说白了,要让他行下跪礼,他的内心深处也确实抵触,但躬身行礼又不掉块肉,虽然人家嘴上说着免礼免礼,但姿态做足,总是没错的。
果然,太子眼神一亮,邀他坐下,开口就是吹捧:“昨夜京城,你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哦?写了首词,竟将太子都招来了?
不应该啊。
陆安平心中嘀咕着,嘴上却回应道:“全是大伙谬赞,没什么的。”
太子不置可否地一笑,看了世子一眼。
世子了然,亲自端起茶壶,帮陆安平续了杯茶,笑道:“安平大才,听说却没有考过举人?”
嗯?
两句话就变成安平了?
叫这么亲密,有问题。
陆安平摇了摇头:“从未参加过科举考试。”
世子看了太子一眼,遗憾道:“安平如此大才,不进科考,实乃大新之憾事啊。”
陆安平却毫不在意:“世子谬赞了。”
啧,我这水平,真要参加科举,能把考官给气糊涂了。
太子微微颔首,笑道:“我听说安平生性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想来是不愿受官场形制束缚?”
也不是,主要还是性格缺陷,你说人家行贿受贿什么的,我能抗住,可要是来点美人计……
算了算了,还是勾栏实在,没有心理压力,各种样式也都有,用得放心,走得也安心。
于是他点了点头:“官场形制规矩确多,小小安平定不堪重负。”
听到他这么一说,世子和太子相视一笑。
世子抱起双拳,竟朝着陆安平施了一礼:“太子邀请先生作为宾客,为太子出谋献策,不入品秩,也不受官场形制管束,你看如何?”
陆安平先是一惊,想一口回绝,但话到嘴边却又压了回去。
对方展现出来的涵养极高,礼貌谦恭,诚意十足,但陆安平却不懂。
就凭着一首词,对方就要拉他入伙?
不应该啊!
想到这里,他先谢了太子的好意,然后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恕在下愚钝,仅仅因为一首词,太子殿下就如此赏识,实在是……”
桌上两人看出了他的困惑,世子也就此看向了太子,其实他也不懂,就像陆安平说的,就因为一首好词便对一个人刮目相看?这并不像太子平时行事的风格。
太子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咪了一口,才看着陆安平,说出了四个字:“祭礼大典。”
陆安平眉毛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