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伯扬虽然大多时候居无定所，宅子却置办不少，师母原话是说住客栈太费银子。能说这话绝尘谷绝对是有实力的，绝尘谷不参与江湖事，不与朝廷有来往，架不住谷主夫人会经商，什么布庄啊、当铺啊、酒楼啊等等，后来客栈也开了不少，衣食住行是概括齐全，师母说了绝尘谷人口多，动一动就得花银子，与其花与别处不如自己开店，既省钱又赚钱，一举两得。

绝尘谷培养出的人分布在世上各个地方，或打理店铺，或独自闯荡，绝尘谷则由老一辈的骨干看护。这也是绝尘谷收集信息，传递信息的重要情报网。

几杯酒下腹眼前有些模糊，萧瑶不禁摇头苦笑，自从半年前毒发过后，师傅便对萧瑶下了禁酒令，许久未沾酒水是酒量退步了？

萧瑶其实也不抱什么希望了，这毒估计是要跟随她到死了，戒酒与否与结果无异，中毒十六年医术问鼎天下的师傅和江湖人称医毒双绝的无风没日没夜研究了十六年，期间药方换了没一千也有八百。能活到现在已然是个奇迹。

暗自感慨间无忧已敲了第二遍门。“萧瑶师兄，到了！”

“萧瑶师兄，你没事吧？”见萧瑶脸色不好，无忧有些担忧，自打记事起他就跟着胥伯扬东走西闯，身边只有无风和萧瑶，无风孤傲话少，越是长大越痴迷于研毒，闲暇时候也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大多时候都是萧瑶领着他吃喝玩乐，打架斗殴。

萧瑶对于无忧而言是与众不同的，所以他对萧瑶尤其依赖，三月前师兄解药中一直难寻的千年血灵芝在苗疆一带现身，因萧瑶奉了圣旨入京，四人分两路，萧瑶无忧一路进京复旨，师父与无风一路日夜兼程赶往南夏，历经月余却得知血灵芝已流入南夏王宫，无奈回北齐从长计议。

书房内烛火飘摇映着胥伯扬杀气腾腾的怒容，“那是你亲生女儿，她做错了什么？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恨不得她死？萧远山，你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没做错？她没错？我又做错了什么？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生出这么个孽障！”面对胥伯扬的怒火，萧远山不为所动，一向沉寂的眸子染上悲色。

“这话什么意思？”感觉他话里有话，隐隐关系到萧瑶的身世，胥伯扬眉头皱紧，到底是什么事让他恨毒了刚出世的女儿？

当初是萧老夫人抱着刚出生的萧瑶找到了他，只说萧瑶出生时天有异象，有位高僧破门而入，说是追赶妖魔而来，这萧瑶就是妖魔转世，专门为祸人间，要趁着尚未清醒即刻烧死。

萧远山将信将疑，犹豫未决之时，萧老夫人将萧瑶偷偷抱了出来，就怕他一时昏头做出难以挽回的事情。

“按理说你萧远山不是个混听痴信的人，怎么一个

装神弄鬼的疯和尚说的话你也信？”好歹与萧远山同窗三年，萧远山虽然顽固不化却也不是偏听偏信之人。

“随你怎么说，偏听偏信也好，畜牲不如也罢！”本想着深问几句，不想萧远山却不愿多说，抬脚走出了书房。

……

夏日入夜，月朗星稀，虫叫蝉鸣，清风阵阵。看着房顶白衣飘飘的萧瑶，不似平日的嘻哈作怪，平时那满不在乎的笑不见了，手捧着脸看着天空那寂寥的月亮愣愣出神。

“在想什么？”柔和的月光洒在萧瑶身上，萧瑶像个落入凡尘的仙子，不知不觉声音里也加了些小心翼翼，怕惊了这如画般的人儿。

听到说话声，不回头也知是谁，向来孤傲话少，独对她声音里都带着温度。“风师兄，你说月亮上真有月宫吗？”若是有，住在那的人会不会很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