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洛扬天长叹，不能再看了，受不了。

肖玥玥倒是勤快，先是把自己换下的衣服抱到卫生间洗了，又勒令李洛洛脱的裤衩子都不剩，把他的衣服也抱到卫生间洗了，闲来无事想想，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小富即安，要是能找个肖玥玥这样的女人共度余生就挺好的。

等到肖玥玥把两人的衣服都洗好，挂在窗户上之后，李洛洛也去冲了个热水澡，两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谁也没有提今天发生的事。

通过相处，李洛洛越发觉得肖玥玥挺不简单，和肖婉君相比要更活泼些。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了所有，只有行动，没有抱怨，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倔强。让他想起了那句用在此处不太适宜，却很应景的话——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小姨，你的理想是什么？”

两人各有心事，还是李洛洛有些扭捏的打破沉寂，只是这句小姨喊得有些别扭。

窗外还在下雨，招待所的灯光有些昏暗，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看到李洛洛一脸正经的脸色，肖玥玥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梦想大约还是有的，没结婚之前，想着既然改革开放了提倡男女平等，自己也可以做个了不起的女企业家。

结婚后，想着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共度余生。

然后丈夫不在了，想着事有蹊跷，为过世的老公讨个说法。

后来女儿查出来白血病，想着不惜一切代价要给治好。

再后来，就没了，梦想丢了。

…………

天黑了，两人都没带换洗衣物，只能裹在被窝里，好在现在是夏天，挂在窗户上的衣服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干。

等到晚上9点多的时候，李洛洛听到肖玥玥肚子饿的咕咕叫，却强忍着不说话，有些好笑。

没办法，只能他这个小男人出去找吃的，屋外的雨还在下，比之前小了些，李洛洛问值班的收营员借了把油伞，跑遍了几条街，才买到两碗素面。

肖玥玥狼吞虎咽，李洛洛也吃的津津有味。直到几年后两人身份绝非今时可比，坐在高档的茶餐厅依旧对这两碗素面怀念不已。

吃完素面，李洛洛问道“小姨，你想过辞职下海吗？”

他这话不是随口说说，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按照肖玥玥现在招待办科长的工资，一个月也就300不到，想要治疗女儿的白血病基本不现实，彻底治愈白血病的唯一办法就是骨髓移植。而且记忆没错的话，这个时候国内医疗条件还不成熟，最好去国外。另外还要涉及到骨髓匹配等，哪哪都要用到钱。

印象中，90年代虽然不像80年代那么疯狂，对于有先知的李洛洛来说，只要记忆不出现偏差，挣钱的机会很多，他把握住大风向，让肖玥玥按照既定计划执行，未尝不能闯出一片天地。

而他，也可以心安理得当一条快乐的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