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指尖触到耳垂的时候,路知遥几乎一个激灵就要坐起来,可怜她空在军营听了那么多荤段子,实战经验却少得可怜,竟被一只指头逼成这样。
“我…….我不热。”路知遥又往被子里缩了一节,这次连耳朵也收了进去。此时,她后背已是香汗淋漓,在心底一边抱怨着太守府的被子为何这么厚,一边期盼着谢康赶紧走。
谢康强忍住笑意:“嗯,那我先回房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路知遥终于听到了关门声,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后正想将被子掀开,忽然又听见了谢康的声音,惊得她再次钻回了被窝。
谢康在门外喊道:“对了师侄,蒙住头睡不利于呼吸,你还是将被子拉下去点吧。”
“…知道了!”
良久,屋外都没有动静,路知遥放下心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不停地用双手扇风,却还是觉得有些燥热,喝了半壶菊花茶后才凉快下来。
另一边,谢康的情况也不比路知遥好,甚至可以说是更糟。不管路知遥信不信,谢康的心法是真的需要清心寡欲,否则灵力容易暴走。他自诩定力极高,就算有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也能坐怀不乱,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竟会对个裹地跟虫一样的女子有反应,还久久不能消下。
自渎是不可能自渎的,他只能逼着自己想一些扫兴的事情,比如路知遥的身份,比如栖雀枝的幕后黑手,再比如康馨儿的病….
半个时辰后,当代柳下惠在心里暗骂一声,随即伸手握住*****。
听说路知遥醒了,齐鸣一大早便带着回火去看她,声泪俱下地表达了对她的担心,又将谢康救她的事迹吹得天花乱坠,就连回火都听不下去了。
“他哪有那么厉害?是路知遥自己弱爆了罢了。”
路知遥一记眼刀扫过去,回火便改了口:“算了,看在你这么虚弱的份上,本座就不再批评你了。”
其实不肖齐鸣说,她也知道此次谢康的确是有恩与她,说起来,他也一直没揭穿自己的身份,挺够意思的。路知遥心头一暖,道:“师兄,我知道了,日后我定会报答师叔。”
“日后?”谢康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别日后了,养好了就开始报恩吧。”
“怎么报?”
“啧,既要报恩,你就得设身处地地考虑我需要什么呀。”谢康将食盒放在桌上,邀齐鸣和回火一道过早。
路知遥思考了一会儿,道:“我请你去风满楼喝酒?”
“……”
“我再请你听戏?”
“路知遥。”谢康递给她一双筷子,“师叔我舍命救你,又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你三日,一顿酒、一折戏就想打发我?”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你要我怎么报答?”
“我缺个跟班,平时帮我洗洗衣裳、打扫房间什么的,要求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了,你还欠我个荷包吧?”谢康的小虎牙又露出来了,眼里泛着狡黠,盯地路知遥发怵。
她狠狠咬下一口豆沙包,心想果然不能对谢康期望太高。
用过早饭后,齐鸣自觉地收拾起了碗筷。谢康正色道:“昨晚有个事儿忘了跟你说,你可曾听说过南柯梦?”
“嗯,前任妖王座下四大护法之一,我自然是听说过的。”
前任妖王被杀后,其座下四大护法——南柯梦、豺狼面、华佗心和升焰狸深受重伤,纷纷不知所踪,大批玄士与修士都想将其猎杀,却从未得手。
“那镜妖,很有可能就是南柯梦。”
传闻四大护法本领各异,南柯梦善编织梦境,将人妖永困其中;豺狼面一双利爪淬毒,行动快如疾风;华佗心善制毒,杀人于无形;升焰狸口吐蓝焰,所到之处,皆为灰烬。如此说来,那镜妖的本事倒是名不虚传了,只是,自己当年在荒谷中,分明亲眼见到它的真身四分五裂,又怎会出现在尧光?
谢康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当年,你眼前所见之景,未必是真。原本的北泽王室与它做交易,每年献上百对童男童女,它的力量不容小觑。”
一想到吸食了无数稚童的妖怪还在逍遥法外,路知遥就气地揪紧了床单,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