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煜牵着清儿的手缓缓从墙后走出,强撑着身体朝祝先冷声喝问。
“混账东西!连我也要杀吗?”
见到老老实实跟在朱厚煜身后的清儿,大厅外的邓元飞和李荣山都不自觉地后退几步,邓元飞还十分鸡贼地躲到了手下身后去。
别人不知道清儿的恐怖,他和李荣山可是亲眼见过的,十几个厮杀汉、甚至还有军队亲兵,一个照面就全都齐刷刷地躺在了血泊里,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清儿在这个距离猝然发难,他们没有信心保证自己一定能活下去。
“将军!”
“祝广昌?”
祝先和一众军官连忙收了刀剑以军礼下跪,白五等人也连忙把刀剑收起来或垂下去,不敢用锋刃对着朱厚煜。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我和祝先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白五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不怕祝先,是因为祝先压根就没资格调动全部明军,他只能调动亲近他的那一小部分,剩下三分之二的明军都处于看戏状态。
朱厚煜可就不一样了,他是世袭的平望百户、这些人都是他自掏腰包养的私兵,就连门外邓元飞、李荣山那伙儿降兵也听他差遣,想火拼了白五就是一句话的事。
祝先跪在地上如芒刺在背,那个严重的伤势、他是真以为朱厚煜死了,不然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队伍里拉山头,跟白五对呛。
祝广昌本就是世袭的百户,懂一点行伍之事也有少爷的派头,私自拉山头可是军队里的大忌。
更别提他一个家生子,居然在祝广昌还没咽气的时候就跳出来争权夺利,朱厚煜现在把他扭送官府、甚至当场打死都是可以的。
朱厚煜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他的身体受伤实在太重、连话都没法大声说,还是在清儿的搀扶下才好不容易坐到了主位上。
他看看祝先和白五、沉吟片刻,朝大厅外的李荣山和邓元飞招招手、把他们招了进来。
“白五,既然偃州这块儿的情况咱们探明白了,以后你的人就来这儿销货吧,平望那儿的饭碗以后就邓元飞来端。”
“......您想得妥当。”
白五的面容扭曲了片刻,最终还是无奈地把头低了下去。
这条路线的确已经探了出来,有朱厚煜在后面撑腰、他完全能再啃下一片市场,失去平望只是肉疼,远远没到把他逼得急眼的地步。
祝先......换位思考一下,朱厚煜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说他是二五仔实在是有些冤枉。
但他今天要是不处置祝先、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以后队伍里不是谁都敢有自己的小心思,给他玩儿拉帮结派这一手了?
“祝先,我看咱们卫所里的新兵是愈发不争气了,你去带带他们吧,给我打下手的活儿以后交给李荣山就行。”
祝先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朱厚煜这话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把他从亲兵队里赶了出去、去带那帮卫所兵,再想回亲兵队就只能看朱厚煜的脸色。
但他在朱厚煜平淡的注视下还是不敢说什么,只是颓丧地把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