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这些官兵并没有在傻等。面前这个傻大黑粗的明军千总,脑子也不笨。
虽然内心已经惊起了波澜,但朱琳泽的面色依旧平静如水。
朱琳泽耸耸肩:“只怕这不仅仅是我的下场,也是你们的下场。”
朱琳泽一脚跨过被劈碎的桌案,扶正椅子撩袍坐下,缓缓说道:“据我所知,你们的左大总兵已经被李自成和罗汝才打的溃不成军,闻贼色变。纵然是你派人去取炮,你的那些袍泽也未必愿意借,就费尽心思借到了,他们手底下那些会操炮的兵也未必愿意出城,你们是骑兵,难道你们会使炮?”
王虎臣是这些天朱琳泽所遇到的唯一成建制,有一定战斗力的官军。
一路上他们所遇到的基本都是流寇的散兵游勇,这也侧面说明,官军现在对河南,湖广交界处的州府控制力十分薄弱。
临近州府城池这时候人人自危,生怕农民军盯上他们的城池。火炮这种守城的利器自然不会轻易就借出去。
金胜不由得皱眉,朱琳泽说到了他的痛处,都是左良玉手底下的兵,他的那些同袍是什么货色他比朱琳泽更清楚。
“我想告诉诸位的是,汝宁城已经被攻陷,流寇很快就会回师,或是去攻打潼关,或是攻打襄阳。”见金胜面露犹豫之色,朱琳泽赶紧抓住机会趁热打铁,“无论流寇最终是选择攻打潼关还是攻打襄阳,这里都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只要你我各退一步,你撤兵,我补偿你些财帛......”
“报!千户大人不好啦!有流贼!漫山遍野!数不清的流贼!”
朱琳泽的话还没说完,一名明军士卒,神色慌张,跌跌撞撞地闯进营帐。
听到这个消息,朱琳泽险些从椅子上跌倒。
我这嘴是开过光的啊,说流寇流寇就到。朱琳泽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兵过千,没有边;兵过万,没有沿。
四周的原野上,到处都是农民军的身影,一眼望不到边际。
人数过没过万不得而知,但是几千人是肯定有的。
朱琳泽上一刻和这些官兵还是死敌,这一刻他们却成了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虽然王虎臣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但现在形势所逼,他也不得不和朱琳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回千户!咱们四面八方都被闯贼围的死死的,没有任何破绽!”
王虎臣放出去侦查的哨骑很快回来向他汇报了附近的情况。
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显然这些农民军吃定他们了,连围三缺一的这种经典战法都不用。
“你这厮,方才还是伶牙俐齿,现在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被闯贼吓尿裤子了?”
王虎臣鄙夷地瞥了朱琳泽一眼。
“闯军连扎营都懒得扎,他们很快就会进攻。有这斗气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早做防御。”
不远处烟尘滚滚,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农民军正在集结准备进攻。朱琳泽没有理会王虎臣,王虎臣怎么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卒,败在他一个后生手里难免不服气,但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
朱琳泽开始组织人手防御,王虎臣不服气归不服气,但还是识大体的,带着他的兵配合朱琳泽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