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他护送刘焉从雒阳一路抵达益州,见过的地方豪强不知凡几,为恶者自不在少数,而到了雒县之后,听闻巴郡之间锦帆贼闹得凶,却不曾考虑其中曲折,还想当然的以为又是一股黄巾余孽改头换面了而已,哪料到竟还有这样的弯弯道道。
锦帆贼真义士!
郎君当真不是一般人。
想必郎君前些年那般糟蹋自己,皆因是身在雒阳有苦难言。
定是藏拙无疑了!
自以为是的斟酌了片刻,刘璝转而望向一旁的贾诩,想看看他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被郎君这种睿智所折服,哪料到贾诩此时实在是忍不住,突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刘璝讶异地看着他,贾诩忙摆了摆手,示意刘璝禁声。
而堂下的刘茂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深情演讲之中,甘宁则是深陷感动,都未发觉两人的举动。
“兴霸此言,莫非竟是同我所思所想一般无二?”
刘茂学着之前甘宁的样子,伸手想把甘宁的两只臂膀抓住。
可惜由于身高比例的原因,最后变成了用力拽着,几乎是把自己靠进了甘宁的胸膛!
甘宁被刘茂这么一搞,很是不适。
他想用力把这黏人的家伙给推出去,却又怕一不小心再伤了他,刚刚找到一个形同知己的人物,可不敢如此。
正在为难之时,刘茂自己也发觉了场面的尴尬,忙松开手放了甘宁。
甘宁趁势退后一步,再次单膝跪地,用力抱拳道:“郎君既然肯坦诚相告,宁也不须再遮遮掩掩了。”
下定了决心,甘宁也不再遮掩。
“好让郎君知晓,他人眼中的锦帆贼,郎君口中的锦帆义士,此刻其实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兴霸本人了!”
刘茂差点笑出声来。
这一番兜兜绕绕,这甘宁,最终还是被自己给绕了进去。
他故作惊讶的瞠目结舌,伸手指着地上的甘宁,不敢置信地“你”了半天,就是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竟然就是那锦帆锦帆义士?”
刘璝是真的惊讶,不敢相信。
贾诩嘴角抽搐,憋笑到肚子疼,此时根本不敢出言。
刘茂把一个你字说了半晌,这才彷佛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上前再次将甘宁扶起。
“甘宁甘兴霸,好一个锦帆义士!”
“依我看,兴霸如此惩恶侠义作为,若不能纠偏于坊间,实为珠玉蒙尘,侠者蒙冤!瑁绝不会坐视不理,待等此次收兵还雒之时,定要陈情于阿翁,为兴霸洗刷此番耻辱。”
“郎君”
甘宁感动的差点落下泪来。
自己年少便喜欢行侠仗义之举,只是刚开始没头苍蝇一般,没个正形自然不受人重视。
后来纠集了临江县城内一班志趣相投之辈,专门针对恶名昭著的乡绅土豪。
那时身穿锦衣以图正当,挂戴铃铛引为号警,每每外出必然受一班小弟的追随,虽然风光无两,却终究得罪豪强过多,只落得了一身恶名。
现在好了,脸上突然掉下个刘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