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王君赫换好了衣服从车里钻出来,为了符合角色形象,他换上了一身西装,尽管明知道即便是检察官,在非工作时间也不会有人喜欢穿西装出门,但为了拍戏却不得不这样。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再睁开眼时脸上已经没有半分表情,眼神也变得淡漠,失去恩师的悲痛情绪被尽数隐藏,却又隐隐显露在暗淡的目光中。
林沐雅夹起一片青菜叶放入口中缓缓咀嚼着,见王君赫出来了,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在唇角轻轻擦拭着,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王君赫身边,绕着他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他一番。
“很不错嘛!这套衣服你穿上后还挺有型的。”
王君赫道:“谢谢,你也很漂亮。”
林沐雅秀眉一挑,微笑着道:“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啊!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保持这个状态,不出一年,我们就能什么都不用做躺在床上数你给我们赚的钱了!”
王君赫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道:“还是坐着数吧,长期卧床可能导致瘫痪。”
林沐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掩住嘴唇,生怕牙缝里会不小心留下青菜丝破坏形象。
……
又等了一会儿,文子轩也换好衣服化好妆出来了,头发蓬乱,衣服皱皱巴巴,脸色通红,却又十分自然,丝毫看不出化妆的痕迹。
文子轩看了一眼手上空空如也的王君赫,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剧本,回手将剧本丢进车里,冲王君赫招了招手道:“来,对下戏。”
王君赫看到他的动作,不由得暗暗发笑,我演的是龙套,剧本就两页,你可是男主角,你跟我较个什么劲啊?
对戏实际上就是演员对一遍台词,免得正式开演的时候对错台词,连两个人都没有刻意秀演技,没几分钟便熟悉了整个流程。
“演员就位!”
导演一声高呼,王君赫和文子轩同时向自己的位置移动,文子轩在桌边坐下,右手握住一只已经倒掉大半瓶的啤酒瓶,双眼瞬间变得迷离,身子歪斜着,尽显颓废之色。
王君赫则躲得远远的,等待自己上场的时机。
文子轩的演技的确能禁得住考验,明明滴酒未沾,演起醉汉来却惟妙惟肖,似乎真的喝了十瓶酒一般。
文子轩喝掉瓶中最后一点酒,手中酒瓶重重地往桌上一顿,大声喊道:“服务员!上酒!”
导演冲王君赫打了个手势,王君赫缓步上前,冲正要上酒的服务员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了,走到文子轩面前,淡淡道:“第十瓶了,再喝两瓶,你会醉得不省人事。”
文子轩睁开朦胧的醉眼,看了王君赫一会儿,似是在分辨他是谁,随即又轻笑一声,大着舌头道:“是你啊,我跟你说,你别小看我,我也跟师父练出来了,再来十瓶我都不会醉!”
王君赫道:“你已经神志不清了,师父戒酒已经很多年了。”
文子轩一顿,喃喃道:“是吗?不对!是你记错了!师父还留着两瓶好酒说等我和欣然结婚那天喝呢!他怎么可能会戒酒?”
王君赫看着文子轩,眼前浮现出异象——一道道荆棘缠绕在他的身上,荆棘上的尖刺刺入他的皮肤,浑身上下鲜血淋漓。
痛苦、折磨,以及丧失斗志后的自我束缚,这样的情感表达不可谓不到位,他的演技比之前又强上几分,也不知道是因为经过休息调整状态变好了还是因为不想输给王君赫。
自言自语了一阵,文子轩突然泪流满面,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堆话,时而愤怒,时而自责,悲痛交加之下,虽然台词讲得乱七八糟,情感却分外真挚,就连导演都没有因为文子轩的胡乱发挥而喊停。
临场发挥?这是想再给我增加难度,来个下马威吗?
王君赫心里想着,开口道:“买醉,说胡话,你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文子轩自嘲一笑:“我能还能做什么?他就在我面前,就像你和我之间这么近的距离,而我却抓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杀死欣然,像我这样没用的家伙,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些什么?”
王君赫不再说话,抬手冲服务员招了招手。
在一边旁观的林沐雅一惊,这就招呼服务员埋单了?中间还有两句话啊!这小子忘词了吗?
见王君赫突然跳了两句台词,副导演也是一皱眉,刚要开口,导演却抬手制止了他,挥手示意服务员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