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戚方溯嗤笑了一下,胳膊搭在膝盖上姿势悠然,落地窗外天色阴沉,屋子里的光线不甚明亮,半个月下来戚方溯清瘦了不少,单薄的白衬衣穿在身上更显落寞。
他侧过头看着简约,勾唇似笑非笑地问:“我去找她了,然后你再演一场自杀的戏给我看?简约,我们每天在外面演戏,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还要演,你不累,我看着都替你累。”
简约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你什么意思?”
“几个月前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曲意璇要结婚的?是楼珏迹或曲敏通知的你,这都不重要,反正你知道了却装作不知。”戚方溯不是没有看穿简约的心机,但因亏欠简约太多,直到这一刻他才说出来,“从你醒来后你就在费尽心思地送走曲意璇。你明明认识楼珏迹,却在那天用餐时假装初次见面,让楼珏迹和曲意璇结婚,为的就是逼我跟曲意璇离婚。”
“但你计划失败了,于是你设计了下一步,在我带着曲意璇回戚家庄园后,你以陌生人的身份利用了曲敏,让曲敏揭穿真相,只有这样你的服药自杀才能顺理成章。简约,你跟楼珏迹不谋而合逼得意璇远走异国,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工于心计了?”相识数年,戚方溯第一次用那么陌生又冷厉的目光看着简约。
简约心中剧痛,眼中的泪水猝然滑落而出,用力地点点头,“对!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的,但戚方溯你呢?是你欺骗我在先,说服曲意璇一起演戏,那么你何来的立场对我兴师问罪?”
“从十六岁到二十九岁,我们相恋十三年,我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都给了你。我失去子宫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优优,陪着你一步步有了今天的成就,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给我名分,我怪过你没有?我从来不计较自己的付出,但是为什么呢戚方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背叛我们十三年的感情,而娶了曾是你名义上妹妹的曲意璇?”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想承认你是因为不爱了。你以为我吞药自杀是在逼你,可你不知道在我看到你和曲意璇结婚消息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有想过死。你说啊戚方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简约情绪失控之下泪流满面、歇斯底里,跪在地上脑袋抵着戚方溯的肩膀,拳头捶打着戚方溯,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我们每个女人都不希望自己在感情中变成一个泼妇,那个男人不爱你了,何不痛快地甩他一耳光,潇洒地转身走掉?或许以后的人生更精彩。
简约也想这样,所以最初她没有对戚方溯兴师问罪,在曲意璇走后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希望一切都还能回到从前,然而呢?戚方溯把她逼成了疯子,人最悲哀的,大概就是变成曾经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简约心痛到极致。
“你没有错。”戚方溯摇摇头,薄唇泛着灰白,任由崩溃的简约一下下捶打着自己,戚方溯闭上双眸压下快要涌出的热液,嗓音沙哑自嘲道:“全是我的错,或许从一开始这条路我就选错了。”
简约猛然扑入戚方溯的怀里,两手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肩上失声痛哭。
戚方溯无动于衷。
季然在办公室外敲门,戚方溯扶住简约的身子,哑声让季然进来,季然看到状况后略一迟疑,“总裁,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嗯。”
简约猛地转头,看到季然身侧的行李箱时,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拽着戚方溯的胳膊哽咽着说:“我不允许你去!意璇待在温哥华有什么不好?你别再打扰她了。楼珏迹喜欢她,她对楼珏迹也有感觉,这么多年了,她好不容易愿意放下方淮而接受另外一个男人,我们为什么不成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