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他闭着眼睛,微弱地说道。
我连忙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丹尼的号码,我还记得那个人,看得出应该是季越的心腹。
电话接通时,我也没时间跟他解释太多,直接说道:“季越出事了,他现在需要一种药,但是这种药是处方药,医生不会随便开,你能想办法拿到吗?”
丹尼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立刻说道:“我有办法,你说是什么药,还有,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我随即便告诉他是注射用新斯的明,还有这里的房间号,他说了一句等他二十分钟,便挂断了。
季越的情况不是很好,已经有轻微的呼吸抑制,但是没有药,我也帮不上忙,只能不停地用水湿润他的嘴唇,保证他不会脱水。
所幸丹尼的办事效率很高,十几分钟就赶来了,我连忙拿出一支抽到针管里,然后给季越注射到手臂上。
丹尼看着我的动作,不觉问道:“你是医生?”
“不是,”我用药棉按着针眼的地方,然后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我学过两年护理。”
丹尼恍然地点了下头,又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托品中毒,”我皱了下眉,“应该是有人在他喝的东西里面动了手脚。”
丹尼不相信地说:“这不可能吧,季总一向都很小心的,外面的食物他从不轻易碰,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除非是”
我看着丹尼,心里不免有些吃惊,季越一直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地生活的吗,难怪他会那么没有安全感。
可是即便很小心,却还是三番两次出事,我暗暗握住他干燥的手,突然心疼得不能自已。
只是,丹尼没说完的话又是什么意思,除非是谁?
每过十五分钟,我就给他注射一次,然后,我看到他睁开了眼睛,瞳孔也恢复了焦距。
“你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我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上面沁出了一层薄汗,我心里的石头才慢慢放下。
“季总,你之前有喝过什么吗?”丹尼看了看我,问季越道。
季越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我连忙在旁边扶着他,看到他在找什么,我把手机给他说:“我刚才用了一下。”
他也没说话,有些慌张地翻着电话本,找到一个号码立刻打了过去。
我在旁边听到那边一个女人急切又胆战心惊的声音说:“季先生,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我我把林女士弄丢了”
我看到季越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似乎还晃了一下,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可他根本没回答我,推开我就自己下了床,踉跄着朝门口跑去。
他现在的身体根本就还没完全恢复,随时都可能会晕眩,我心里着急,连忙也跟着他跑了出去。
丹尼在后面问我:“现在怎么办?”
“拦住他,这样会出事的。”季越的脚步虽然不稳,但是还是跑得很快,而且我今天穿的是细高跟,根本追不上他,只能寄希望于丹尼。
丹尼听到我的话,迅速跟了过去,在电梯口挡住季越说:“季总,您现在需要休息。”
“滚开,别挡我的路!”季越用力地把丹尼推开,闪身进了电梯。
等我们再想进去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丹尼已经跑楼梯下去追了,我看着电梯不断变换的数字,然后在16层停下,我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乘另一部电梯下去,我径直就往香橙国际办的那个酒会跑去,刚一到会场的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阵的惊叫,还有玻璃四散飞溅的落地声。
我心里一沉,立刻推门进去,看到那一群宾客都躲到了角落里,流转台上的台布被扯了下来,上面的酒杯全都摔碎在地上,一地的玻璃渣。
其实也就是我找过来的这么短短的时间,没想到事情已经变得不可收拾。
丹尼被十几个人按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
“说,你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季越正揪着季良的衣领,眼睛里全是嗜血的寒意。
季良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冷声道:“我不会告诉你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我看到季越另一只拳头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可他最终也没挥过去,松开手咬牙问道:“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她?”
季良唇边的笑意愈发残忍:“你自废双腿,我可以考虑一下。”
他说着时,向旁边的人一伸手,立刻有人递了一把水果刀放在他的手里,他随手扔在了季越脚下。
“季总,你别听他的,他不会守信的!”丹尼挣扎着喊道。
可是季越像没听到似的,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水果刀,然后慢慢弯下身捡了起来。
“我们两个的事,不要再牵扯任何人,我希望你说话算话。”季越的语气已经平复下来,沉声说道。
我看着他真的要动手,立刻叫道:“季越,不要!”
季良转过头来看着我,眉心紧紧蹙起,眼睛里的神色矛盾之极。
我已经跑到了他们中间,抓住季越的手,把水果刀夺了过来,抵在我的心口,对季良说道:“我上次欠了他一条命,现在用我的命来换他要的人,可以吗?”
季良的神色突然变得慌乱,伸手就要来夺我手里的刀,可是他还没碰到我,刀就已经被季越快速夺走。
季越看着我,冷声道:“我还不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我。”
我知道他现在情绪不稳,小心地说道:“你冷静一下好吗,我想季良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们是兄弟,他不会”
“我跟他从来不是兄弟!”季越冷冷地看着季良,“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要先看到她没事。”
季良却是无所谓地笑笑,将我拉到他身边,对季越说道:“你要找的人,不在这儿。”
季越眸子里突然杀意四现,举起刀就向季良刺了过来!
我在看到他的动作时,急忙就挡在了季良身前,就那样睁大眼睛看着季越。
他果然没有再近一寸,硬生生把刀收回,扔在了地上。
一直到他出去之后,所有的人才松了口气,蒋安琪从一个老人怀里挣脱,向这边跑了过来。
那个老人朝那些还在按着丹尼的人摆了下手,那些人便都起身松了手,丹尼看我一眼,就追季越去了。
老人叫了侍者立刻清理满地的狼藉,还重新撤换了酒杯,酒会照常进行。
蒋安琪扑过来,俯身用手帕擦着季良的嘴角问道:“疼吗?你跟越究竟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季良挡开她的手说:“我没事,你们继续吧,我跟彤彤先走了,麻烦你替我向蒋老道歉。”
“良”蒋安琪叫了一声,看到季良已经转过去,便没再说什么。
我跟着季良往外走,浅声问道:“季越阿托品中毒,跟你有关系吗?”
他回头看着我,不悦地反问道:“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我舒了口气,他这么问,应该就是不知情的:“有人设了圈套,把我们骗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