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拜师到现在两人都一直战战兢兢的,毕竟殷戈止是活在传说里的人物,他们生怕哪儿触怒师父,引了天灾什么的,但从刚才的街上斗殴到现在的叹息声,他们惊喜地发现,原来师父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啊!
而且,师父打架的时候或者说是单方面殴打别人的时候,真的是太有气势太好看了!一边打还一边给他们冷静地解释:
“手臂最弱的地方是关节,要打断这只手,你们力道不够,可以用手肘或者小臂外侧,为师省事些,直接拧了。”
“听见他这样的惨叫声,手还动不了,就说明手关节断了,不是脱臼,脱臼没这么痛。另外再来看看这只手。”
“当你攻击的人想反抗的时候,再给他后颈来一个手刀。”
冷静的声音,完全没有被凄厉的惨叫声掩盖,像阴曹地府里的索命之声,不急不缓地在巷子里响起。
殷戈止就像个屠夫,说打断孙力两只手,就真是一只手都没给留下。
安世冲和徐怀祖在他旁边看着,一边听一边记,完全没有问自家师父为什么要揍这个人。
反正师父做的事,肯定都是对的,问那么多干嘛!
经此一事,两个小少爷更加崇拜殷戈止了,跟着他,能学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于是现在风月瞧见的,就是两个眼里冒光就差没朝殷戈止跪下来的少年郎。
“等用完早膳,你们去宋将军那边,跟着他手底下的士兵一起操练。”殷戈止道:“午时的时候,再来这儿用膳。”
哈?风月有点意外:“来这儿?”
“你有什么意见吗?”殷戈止看向她。
脑袋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风月赔笑:“没有没有,奴家定然让人好生准备!”
殷大爷不说话了,继续低头喝粥,两个小少年乖乖巧巧地跟着他坐下,很是优雅地一起用膳。
风月的肚子“咕”地叫了一声。
斜了她一眼,殷戈止没吭声,用完早膳就打发了两个徒弟,然后进内室休息。
王八蛋啊!观止说多做两份早膳,她还以为这人是变体贴了要跟她一起用膳,没想到自个儿还是只有站着看的份儿!妓子就是没地位,都不能跟人同桌吃饭!
气哼哼地端了盘子要出去,观止却过来接了她的活儿,笑眯眯地塞给她两个肉包子。
诶?风月眨眼,闻了闻这香味儿,眼睛一亮:“你真是个好人!”
耳根一红,观止呐呐地摆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看着面前这姑娘狼吞虎咽地吃了包子,顺手给她倒了杯茶。
感动不已地看着观止,风月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魔一般的主子,仙一般的随从!”
内室里传来一声冷哼,吓得风月差点没站稳。他奶奶的,这么久了都还没睡着?
“公子,奴家说笑呢!哈哈哈。”朝着内室的方向拜了拜,风月拔腿就往楼下跑。
观止哭笑不得,只觉得这姑娘真是活泼得紧,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活泼,带得主子最近都好像鲜活了些。
倒也不错。
巳时一刻,风月刚收拾好准备上楼,就听得大堂里一阵骚乱,有兵甲碰撞之声整齐地响起,激得她打了个哆嗦。
“各位军爷,这是怎么了?”金妈妈慌了神,看着十几个穿着盔甲的护卫闯进梦回楼,在大堂四周站了个圈儿。
门口堵着的侍卫让开路,最后进来的是个穿着铠甲的姑娘,一身气势也是吓人,张口就叱:“伤人者何在?”
金妈妈战战兢兢地道:“伤什么人啊?大人有话好说,咱们这儿没出过伤人之事啊!”
易掌珠怒极,挥手就让人把孙力抬了进来:“我的随从,在你们这儿被人打断双手,你们梦回楼做的都是黑心生意不成?!”
风月提着裙子跑了出去,扫一眼易掌珠这装扮,皱了皱眉。
细皮嫩肉的,头盔都戴不周正,还穿铠甲。很像她小时候不懂事偷穿父亲铠甲时候的模样,稚嫩不搭。
“易小姐。”朝她行了礼,风月笑着道:“这位公子出我梦回楼的时候是好好的,没有人动手,至于出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咱们也不知道,何以一上来就问我梦回楼的罪?”
皱眉看着她,易掌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道:“我好心让孙力替你赎身,免你半世漂泊,你倒好,拒绝不说,还让人打断他双手!风月姑娘,我原以为你是个好人,但现在看来,你不过就是个趋炎附势的低贱妓子!”
干笑两声,风月恭敬地道:“奴家本就不是什么高贵的人,这儿的客人都知道,整个梦回楼最不要脸的就是奴家,所以奴家愿意漂泊,难承小姐美意。但是孙力的这双手,与奴家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