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天空中的绵绵春雨都在下个不停,天空里,暗淡无光。
天,又黑下来了夜,又慢慢的深了,李元庆依然一动也不能动的仰躺在那宽大的红色木棺里,两眼无助的看向天空。
那女子的声音,忽然又在李元庆的身体里响了起来:“李元庆,你怎么还不死?我在等你死,都等了一整天了。”
李元庆没回答女子的话,他知道女子已经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身体,甚至是尸体,现在自己说怎么都没有用,还不如省下一些力气,说不定能多活上一两天
雨还在下,李元庆在无法动弹中迎来了第二天,只是第二天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直到天再次黑下来,李元庆依然无法动弹。
“李元庆,你真有两下子,都两天两夜了,你竟然还没死!不过你也不用高兴,你都快要饿昏过去了。明天,你就会死掉。”第二天半夜时分,李元庆又听到那女子的声音在他的身体里响起,他还是没有回答女子的话。
天又亮了,李元庆仰躺在红色的木棺中迎来了第三天的早晨。
天上依然是飞着毛毛细雨,这个时候,红色的木棺中已经聚下了薄薄的一层雨水,李元庆的身上,早就已经湿漉漉的了,他身上的道袍,早就已经湿透。
一切没有改变,天还在下着毛毛细雨,李元庆还是一动也不能动,直到夜幕再次降临。
半夜时分,天上的乌云慢慢的被春风吹走了,雨停了下来,天空里又露出了一弯明月。
李元庆依然躺在红色的木棺里一动也不能动。
这个晚上,直到天亮,李元庆没听到那个女子再出来问他为什么还不死,这让李元庆的多少变得舒服了一些。
天慢慢的亮了,太阳从东方升了起来,把大地照得一片通明,李元庆还依旧仰躺在红色木棺里一动也不能动。
中午时分,太阳升到了天空的正上方,热乎乎的阳光,也照到了李元庆的身上,李元庆开始感觉身上慢慢的有了一些感知,这种感知,是从脖子下开始的,慢慢的向下延伸,直到双脚的脚底。
正午时分,李元庆被晒的滚烫的身上忽然一松,这一松,不但让他完全恢复了全身的知觉,身体也在这一刻动弹自如了。
李元庆想都没想,人立即从红色木棺里跳了起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连身上湿漉漉的道袍也来不及换掉。
肚子太饿了,人有些晕乎乎的,李元庆只跑了不到两里地就停了下来了,坐在路边,气喘不已。
掏出身上的干粮,吃了一些,又喝了一些水,又把身上的湿道袍换掉,李元庆的身体这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我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把那红色木棺一把火烧掉?”吃了东西之后,李元庆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李元庆立即就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不是向远处逃走,而是向那红色木棺所在的地方跑了回去。
很快,李元庆又跑回了石崖下。
那二尺来宽的平石还在老地方,只是平石前面的红色木棺不见了。
地上的黑泥,软软松松的,李元庆的双脚踩到那些黑泥上时,第一感觉就是这些泥是刚刚填回去的。
李元庆又想到了那些蚂蚁,那些说不出数量来的大群黑蚂蚁,心里立即知道这些疏松的黑泥,一定是那些蚂蚁填回去的。
从身上取出挖药材用的小铲子,在那疏松的黑泥上向下挖,没几下,李元庆就挖到了石头,整片整片的石头,李元庆根本没法继续向下挖。
“怎么会这样?那红色木棺明明就在这里呀!蚂蚁可以把黑泥一点一点的搬回来,但不可能把石头搬到这里来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元庆不停的换地方,挖了半天,全都是两铲下去之后就是石头,心里十分不解,一边坐到了地上一边自言自语。
一个下午过去了,李元庆不但没能在石崖下挖出那红色的木棺,就连一个半尺深的小坑也挖不出来。
石崖下,全都是不到半尺深的浮土,浮土的下面,全是石板,整片连在一起的石板。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了,李元庆想了想,拾了一些柴火,在那二尺来宽的大平石上生起火来。
李元庆记得自己来到这里时,那女子就一直端坐在这块大平时上,现在自己就在这里等她。在木棺里躺了三天半都没死,李元庆不相信那女子能把自己弄死,他要讨回公道。
又吃了一些干粮,李元庆学着女子的样子,端坐在大平石上,等那女子出现。
只是这几天连续没有睡觉,李元庆在火堆旁边没坐多久就睡着了。
如万针刺插身体一样的疼痛,让李元庆从梦中惊醒。
火不知道怎么时候已经熄灭了,李元庆一醒来就看到那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的脚下,正是埋着红色木棺的地方。
“李元庆,你好大的胆子,从这里逃命走了还敢回来!”那女子一边瞪着李元庆一边恨恨的说道。
身上如万支铁针刺插一样的疼痛是从哪里来的?李元庆搞不清楚。此时的他,一看到那女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强忍着身上的巨痛,猛的拔出了身边的长剑,脚下一跃,向女子跳了过去,手里的长剑,向女子的脖子砍去。
李元庆要一剑把女子的脖子砍断!
女子脚下一跃,不费力的避开了李元庆手里的长剑,嘴里冷冷的对着李元庆哼道:“李元庆,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对我动家伙,胆子的确不小。告诉你吧,从今以后,每到午夜时分,你的身上就会有如万针插体一样的疼痛,不到三天,你必死无疑!”
“呸!”李元庆啐了女子一口,嘴里恨恨的说道:“你当我是吓大的么?我就是死,也先砍了你的脑袋再说!”
说完,李元庆的脚下又是一跳,手里的长剑,再次一挥,同样是向女子的脖子砍去。
女子又是一跳,十分轻松的避开了李元庆砍来的长剑。
两剑砍去,李元庆立即就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有些吃惊的对女子说道:“你是个修道者,不然不可能这么轻松的避开我的长剑。”
女子冷冷一哼,嘴里没有好气的对李元庆说道:“你知道就好,你这样的人,我一根小指头就能把你捏死!”
“呸!不吹牛你能死啊!”李元庆又啐了女子一口:“你若能把我捏死,我还能在这里站着说话么?女人说话就是没脑子!”
李元庆说到这里时,又想挥动手里的长剑向女子的身上砍去,却发现女子好像有意要躲开那圆圆的平石,心里立即就明白了:这家伙怕圆石上的那一堆火。
心里一阵冷笑之后,李元庆没有再去砍杀那女子,他强忍着全身巨痛,走回火堆旁边,蹲下身子,吹了几口气,那熄灭不久的火苗,又燃了起来。
“啾”的一声响起,李元庆一抬头,发现女子不见了,显然这火一燃起,她就怕了,逃得飞快。
李元庆身上那如万针插身一样的巨痛,在这火光里也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