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卷缩在角落里，水滴不断的从头顶滴落，将地面打湿了一大片，我又换了一个角落，继续蹲着，直到双脚开始麻木。

下半夜，气温更是低的可怕，我使劲的哈着气，来温暖我的双手，毛衣穿在身上，好像跟没穿一样，冷的我浑身发抖，身体僵的快要跟一根冰棍差不多了。

凌晨，我觉得自己快要冻死的时候，一个国字脸警察走了进来，推着我的肩膀，把我带到了审讯室。

里面灯光很明亮，还坐着一个女警察，桌子上放着笔记本，还有一杯咖啡。

在问了我姓名，地址，年龄等常见问题后，国字脸警察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说道，“才16周岁，年龄不大，犯的事儿可不小，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

我在拘留室熬了大半夜，又冷又饿，而且还昏昏欲睡，整个大脑处于一片神游当中，费力的翻了翻眼皮，有气无力的问道，“交代什么？”

“哼！”国字脸警察一拍桌子，厉声道，“伤人，绑架，你觉得你能装傻充愣就逃避得了法律的制裁？”

“伤人，绑架？”我不屑的冷笑道，“真正的犯罪分子你们不去抓，却把罪名全部压在我的头上，是不是因为我无钱无势，学生一个，就好欺负，好定罪？”

“我们办案，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国字脸警察有些怒了，瞪着我疲倦的面孔说道，“你把你自己的问题交代清楚就行了，至于谁有罪，谁没罪，那是法官的事情！”

“我正当防卫，也没直接参与绑架，我交代什么？”

华国的法律博大精深，犯罪和犯罪未遂，还有唆使犯罪量刑的时候，可有很大的区别。如果我直接承认了我伤人和绑架的话，数罪并发，少了十年，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小可，你出去帮我冲杯咖啡！”国字脸警察把面前的杯子递给身边的女警，女警迟疑了一下，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就走了出去。

铁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那沉闷的声音，像一把榔头，狠狠的敲在我的心上，让我产生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国字脸警察见女警走后，起身把角落里的监控器材随手就关了，悠闲的摸了一支烟点着，吸了起来。

我心里一惊，知道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了，我虽然是第一次进警局，但是这种场景电影里却看的多了。

国字脸警察一支烟抽完，掐灭了烟蒂，眼神一冷，照着我的面门就是一拳砸了过来。真不愧是训练过的，这一拳又快又狠，让我感觉鼻梁都快断掉了，眼泪忍不住哗啦啦的直接流了出来，混合着鼻血，流过嘴唇，说不清那是什么滋味。

殴打，毫不留情的殴打，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我的身体不断传出沉闷的响声，在这狭小的审讯室显得异常的刺耳。

我像一根沙袋一般，被国字脸警察换着姿势击打，但是我却没有惨叫，也没有求饶，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心里默默的希望，冲咖啡的女警察能早点进来，那样我也能早一点脱离苦海。

开门声响起，国字脸警察甩了下拳头，迅速的回到自己的位置，淡然的说道，“这小子摔倒了，我扶他起来。”

女警眉毛微微皱了下，却没有说什么，继续开始审问我，但是我还是否认直接参与绑架，而且一口咬定是张威先打我，我出于正当防卫，才伤了他的。

就这样，我和两个警察耗了整整一上午，他们的笔记本上才寥寥几行字，看起来有些凄凉，这一点让国字脸警察十分的不爽，要不是有女警察在场，我估计审讯的全套滋味，我都能尝上一遍。

两位警察被我磨的耐心都差不多要光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深深的吸了口气，让人把我送进了拘留室。

我一进拘留室，就脚下一软，噗通的跪倒在地。原本身体就不是很强壮，又被这么一顿暴打，不崩溃才怪。

喉咙里感觉堵的厉害，我伸出手指一挖，两眼一翻，吐出一口黑血，身体也摇摇欲坠。

等我恢复了一些力气，我才发现今天的拘留室有一些不一样，里面除了我，还有五六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挨着墙壁站着，带着戏谑的目光看着半跪在地上的我。

“小子，你就是霍东？”其中一个板寸头上前抓着我的头发，迫使我仰着头和他面对面。

这些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青年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心里一惊，随即被更深不安包裹着，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张威的报复已经延伸到警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