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随心嘟了嘟嘴。
“对了,你跟大神,你们打算什么时候领证啊?”
“已经领了。”
“啧啧,大神就是大神,这么说,你是大神正式的合法夫妻了?以后就算离婚了,也可以分他的家产,带走他家的娃。”
才刚结婚呢,许随心就已经为她想好后路了。
“跟景墨璃结婚,你是不是就是这目的?”
季筱侧目。
许随心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他结婚啊,我这可是有他的两个孩子呢。”
她笑呵呵的,眼底里没有任何的忧愁。
季筱忽然为她感到高兴,能这样说,就说明,她的心底里已经没有任何的自卑了,也许,许随心天生就应该跟景墨璃在一起,跟陈扬混了那么多年,许随心却依旧觉得他们之间有差距,没办法在一起,看来,还是他们景家的人,手段高明一些。
九月底,大宝二宝满月之后,景墨璃带着许随心离开了京州。
离开之前,景墨璃去了一次监狱,景江岚头发花白,已经不再有往日的光鲜亮丽。她眼神空洞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当年,那个女佣,你知不知道她的下落。”
坐在对面,做了那么多年的母子,景墨璃跟她却依旧陌生。
小时候,景江岚就不喜欢他,什么事情都是想着景墨弦,他原本以为,是他做的不够好,所以更加听景江岚的话,现在想想,景墨璃冷笑了一声,在景江岚的眼睛里,他不过只是一个加以利用的道具,根本就不用不着费心。
“你是说你的亲妈吗?”
景江岚颓然的笑了一声。
“都这么久了,你怎么找她?当年,她已经那么大的年纪,现在活着还是死了都不能确定,墨璃,我才是养你这么大的母亲。”
景江岚紧紧的看着他。
“是么?”
景墨璃冷笑了一声,母亲这两个字放在景江岚身上,突然显得十分可笑,当年,墨芯病的那么严重,她明明知道季筱肚子里的孩子能救自己孩子的性命,为了季淮安,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
从本质上说,这辈子,除了季淮安,她也许没有爱过任何人。
“墨璃,救我出去,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救我出去。”
景江岚忽然压低了声音,眼神殷切的看着他。
“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走了,对了,我要去美国了,后会无期。”
说完,景墨璃放下了电话。
其实,他也并不是非要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只不过,心中一直有个结没有解开罢了,从监狱里出来之后,他忽然释怀了。
监狱的高墙将一群人的自由尽数关住,景墨璃静静的看着那堵墙,摇了摇头。
走出几步,景墨璃忽然看到了一个人,他没有看到他,景墨璃愣了一下之后,还是开车离开了。
机场大厅,离许随心他们登机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季筱抱着大宝,许随心抱着小宝,季筱喋喋不休的叮嘱她:“到了美国,一定要好好照顾孩子,还有啊,要跟我联系,知道不?”
许随心笑呵呵的看着她:“哎呀,知道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墨璃说,等中国的市场稳定了之后,还会再回来的。”
“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季筱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相比较季筱和许随心的依依不舍,景墨璃和景墨弦就显得淡然许多,虽然从小在一起长大,也算的上是兄弟,两个人却同样的不显山不露水。
“什么时候舍得把京州的市场让一点给我了,我在回来。”
“市场不是让出来的。”
景墨弦淡淡的回他。
景墨璃凤眼微眯,拍着景墨弦的肩膀:“墨弦,你果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保重。”
“保重。”
他们淡淡的拥抱了一下,景墨璃在他的耳边开口:“介意我跟你老婆说几句悄悄话么?”
“嗯?”
景墨弦眉头微皱,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景墨璃眉毛一挑,忽然走到了季筱和许随心的旁边:“季筱,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
季筱有些疑惑,她跟景墨璃之间一向都没什么交情,更谈不上有什么背人的事儿,需要两个人单独说。
景墨弦拉开了景墨璃:“有什么事,直说。”
他的眼中充满了戒备。
“这是机场大厅,我不会对你老婆怎么样的。”
景墨璃嘴角扯出了一抹不明的微笑,转身看着季筱:“要听吗?”
“走吧。”
季筱跟着景墨璃走到了一个角落:“什么事?”
“我看见你父亲了。”
“在哪儿?”
“监狱外面。”
那天,景墨璃看到的人,正是季淮安,他穿着很破旧的衣服,似乎就生活在监狱外面不远处的一个临时的窝棚里面。
“我知道了,谢谢你。”
“好了,就这个事儿,我走了,再过一会儿,墨弦就过来了,忘了告诉你,景墨弦是个大醋坛子。”
景墨璃唇角露出了一个谜一样的微笑,大踏步的向着许随心走了过来。
季筱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跟着景墨璃一起走到了他们那边。
“说什么了?”
景墨弦看着他们。
“秘密。”
景墨璃狭长的凤眼微眯,带着许随心进了安检。
从小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景墨芯明明是他的亲妹妹,却总是跟景墨弦要亲近很多,景墨璃每次做了恶作剧,总是会露出这样的微笑,再丢给他这两个字。
所以,再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景墨弦的心瞬间沉了一下,送走了他们之后,景墨弦转回身,眸色幽深的看着她:“你们说了什么?”
“秘密。”
季筱也露出了一个如景墨璃一样的微笑。
“你说不说?”
景墨弦靠近了她。
季筱摇了摇头。
景墨弦便伸出手,刚想抓她,季筱飞快的跑开了。一对成年人,像是孩子一样,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玩耍着,季筱忽然释怀,就算季淮安不曾给过她一个温暖的童年,至少,她的身体里流着的,是来自于他的血液。
跑累了,两个人在机场外面的草坪上席地而坐,季筱靠在景墨弦的肩膀上面,并不作声。
景墨弦将她抱紧了,还是问了一句:“刚才墨璃跟你说什么了?”
“他告诉我,在监狱外面,他看到我父亲了。”
季筱眼睛黯淡了下去,关于季淮安,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所以,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
季筱摇了摇头。
“走吧,天凉了。”
景墨弦拥着她站了起来,离开了机场。
飞机很快就起飞了,在天空留下了一道白线,许随心和景墨璃离开了京州,季筱看着飞机在天空上划过的痕迹,又慢慢不见,忽然转过头,跟景墨弦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去度蜜月?”
景墨弦一愣,随即宠溺的冲她微笑:“随时。”
于是,在许随心和景墨璃离开的第二天,景墨弦带着季筱也飞到了大洋彼岸。
京州已经入了秋,天气变凉,这个靠近赤道的小海岛却依旧春光明媚,温暖异常。
阵阵海风吹过来,带着海风腥甜的味道,季筱躺在遮阳伞下面,看着就躺在自己身旁的景墨弦,忽然觉得心底里一阵放松。
很久都没有像这样,不顾一切的放松过了,她一向都是一个很自律的人,做出来这样的举动,现在想想,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景墨弦穿着海岛上面很具有特色的衣服,笑着看着她:“要不要去换一套?”
季筱摇了摇头。
这样的服饰她可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来度假的人很少,沙滩上也是绝少有人在,景墨弦凑到了她的身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筱筱,我爱你。”
猝不及防的,景墨弦说了这三个字。
季筱直愣愣的看着他,忽然怔住了,胸腔里的心跳变得很快,景墨弦摸着她的脸,语气温热的在她耳边开口:“我们,回房间去,如何?”
说完,不由分说便将她抱了起来。
回到酒店大厅的时候,大堂的前台小姐还友好的说:“这位小姐怎么了?病了么?”
“嗯,太阳太好,有些晕。”
景墨弦笑着说了一声,一路抱着季筱回了酒店。
拉住了窗帘之后,房间里的光线迅速暗下来,景墨弦将她压在了身下,眼睛里像是燃起了两把火焰一样,滚烫的吓人。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中。
季筱第一次,伸出手,抱紧了他。
房间里的温度迅速升温,太阳焦灼的烤着大地,一片温柔的缠绵之中,景墨弦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季筱推他:“你的电话。”
“不管。”
手机铃声却一直响个不停,景墨弦有些火大的拿过了手机,眸色幽深的接了起来:“喂。”
“二哥,你去哪儿了啊?”
那头,是叶嘉楠。
季筱拉过了床上的被子,将自己盖住了,心中免不了有些好笑,看来,叶嘉楠是有些果子吃了。
景墨弦走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季筱虽然不知道景墨弦跟叶嘉楠说了什么,但想想也知道,景墨弦会怎么对他。
她穿好了衣服,拉开了房间里的窗帘。
景墨弦打完了电话之后,季筱很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什么事?”
“他说,景谦生病了,要我们赶紧回去。”
“啊?”
季筱瞬间变了脸色,“那赶快回去啊。”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
景墨弦却拦住了她:“你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走?等着,我去查一下最近一班的飞机。”
本来是想着出来放松一下的,却没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季筱和景墨弦是在第二天下午回的京州,从飞机上下来之后,季筱和景墨弦就直接奔到了医院,叶嘉楠脸色凝重的看着他们:“二哥二嫂,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虽然,走的时候,景墨弦已经交代过,把伊芙琳和景谦交给了他,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伊芙琳害怕的抱住了季筱:“妈咪,哥哥不是有事吧?他怎么了?”
季筱蹲下来,温声安慰她:“没事,哥哥会没事的,你能告诉妈咪,哥哥怎么了吗?”
她才刚回来,对景谦的情况也不甚清楚,只是在电话里,隐约听叶嘉楠说,景谦病的很严重。
“我跟哥哥在家里玩,哥哥突然就晕倒了,而且,鼻子里还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伊芙琳哭着,想到了现在都心有余悸。
景墨弦脸色凝重的看着叶嘉楠:“检查结果是什么?景谦怎么了?”
叶嘉楠摇了摇头:“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但医生说,景谦的病情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
季筱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叶嘉楠旁边,“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了呢?”
叶嘉楠抱歉的看着季筱:“对不起,二嫂,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景墨弦将季筱抱在了怀中,安慰她:“没事的,我们的孩子不会有事儿的。”
很快,医院的检查结果就出来了,景谦的病确实不容乐观,也很严重,是急性白血病,需要尽快的找到合适的配型。
检查过之后,季筱和景墨弦都不符合,医生看他们这么着急,建议他们试试脐带血。
又是脐带血。
景墨弦眸色一沉,当初,墨芯就是因为很严重的病离开了她,现在
景墨弦抱紧了季筱:“我一定会救我们的孩子,不惜一切代价。”
“我真是没用,给不了自己的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甚至现在,我都不能给他脐带血”
季筱几乎绝望,她自己的血型,根本就不可能再生一个孩子出来,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景墨弦就站在她的旁边,轻轻的将她拥入了怀中:“别着急,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
景墨弦安慰着她。
季筱靠在了他的怀里:“可是,必须要找到合适的配型啊,他还那么小,墨弦,我很害怕。”
她毫不掩饰的将自己心底里的恐慌告诉了景墨弦。
墨弦拍着她的肩膀,脸色越发凝重。
景谦的病,让他们瞬间都染上了愁容,景谦却显得一脸的淡然和从容,他甚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看着景墨弦和季筱,也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没什么,我不害怕。”
他成熟超出了自己的年龄,生命好像也便缩短起来。
伊芙琳爬到了他的病床上,伸出小小的胳膊抱紧了他的脖子:“不,小谦哥哥,我不想你死,我不要你死。”
伊芙琳奶声奶气的,带着些哭腔。小孩子的话总是最直接,他们都很忌讳的一个字,在伊芙琳嘴里轻轻浅浅的说了出来。
景谦却没有在意这个,只是伸出自己小小的手,拍着她的背:“伊芙琳不怕,不怕。哥哥没事。”
“真的吗?”
伊芙琳哽咽着,问了一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