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酒店。
吕龙奎虽然很久没有在公开场合出现,但几乎所有的鼎盛系企业的高管都认识他。此时他坐在会议室,听取酒店高管们的汇报。
“对于安全问题,我们从保安公司租用了几百名保安负责外围,所有进入婚礼现场的人员都必须持电子请柬才能通行,肯定不可能有闲杂人能混得进来。”说话的是酒店的保安部经理。
“明天会有很多的媒体记者到场。我可不希望到时在众人面前闹笑话。”吕龙奎说。
“请吕董放心,绝对不会出问题的。”保安经理保证。
“那就好,各位辛苦了。”吕龙奎站了起来。
“不辛苦。”下面人齐声应道
中秋虽然已过,但太阳却又忽然如盛夏般的炎热起来,这就是通常所说的秋老虎了,这是一年中最后一波热浪,可以理解为最后的疯狂,秋老虎过后,南方的天就会慢慢变得潮湿而阴冷,就算偶有太阳,温度也不会高了。
盛世酒店门口的广场上用鲜花扎成一道道的拱门。现场乐队卖力地演奏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这里即将进行吕庭筠和周雨的婚礼。
吕家是亚丁市的豪门大户,而周雨又是省长之女,吕庭筠的婚礼,自然是高朋满座大佬云集,亚丁市上流社会的政商精英们大多到场,就算有些身份敏感不便出席这样的场合,也指派了专人到现场送礼和表达祝贺,现场笑声阵阵,一片欢乐祥和。
“下面有请我们今天的新郎新娘登场!”主持婚礼的是亚丁电视台的两位主播,两人可能平时都是演播间主持的多,今天在现场面临那么多的大佬。反而略显紧张。宏夹呆血。
先出来的是吕庭筠,一身蓝色西服,配很喜庆的粉红色衬衫,暗蓝色的领带,化过淡妆,发型被打理很规范,着装其实和平时没有多大的区别,本来就是好看的男子。在经过化妆师的修饰后,帅得力压现场的一些演艺男星。
嘉宾中的一群名媛顿时心碎一地,这样好看的男人,竟然要结婚了!对她们来说真是一个不幸的日子!
吕庭筠在台中站定,微笑着面对嘉宾,周雨则挽着一个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周副省长级别太高。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场合,引领周雨出来的,是周雨的二叔周梁栋,周梁栋长期在京城发展,听说是某投资公司的董事长。
在经过司仪一番诸如你是否嫁给这个男人为妻之类的陈词滥调之后,周梁栋将周雨的手交给了吕庭筠,场下开始发出亲一下的叫喊声。
周雨一直幸福而又傲娇地微笑,她从出生就坐拥富贵,几乎是要什么就有什么,今天又嫁了这个城市最有魅力的吕先生,当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吕庭筠低下头。准备向征性地亲吻一下周雨,这一吻下去,婚礼就算正式完成了。
然而这时却有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向台上冲去,“庭筠,你不要娶她,我不要你娶她!”
女子鹅蛋脸,面容苍白而憔悴,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但五官精致,极为秀美,左眼下一颗淡淡的泪痣让她整个人辨识度很高,虽然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头发还有些凌乱,但大家心里还是公认,这是一个美人,比周雨强的不是一两倍。
保安都在外围,婚礼台左右并没有设保安,两个司仪试图去阻止夏霁,但被她几下就摆脱,司仪也搞不清楚状况,当然也不敢下重手。
夏霁像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震惊了台上的人,也震惊了台下的名流嘉宾,台下一片哗然,嘉宾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这是谁?怎么会穿着病服就冲上来了?”
“这人挺漂亮的,比新娘子强多了,和吕先生更相配。”
“前一阵网上传吕庭筠始乱终弃,难道这病号就是那女子?”
年轻的一点的赶紧拿出手机拍照,这么惊爆的新闻,当然要尽快发微信微博。
吕庭筠愣愣地看着夏霁,不过几天没见,竟恍若隔世一般。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是穿着婚纱站在他面前的是夏霁多好,但现实终归就是现实,他得保全自己,保全夏霁,保全其他需要他保护的人,所以他最终妥协。
他以为自此相忘于江湖,此生不见,可没想到大婚之日,她竟然奇迹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惊诧之余,发现竟然心有喜悦。
她泪雨滂沱,扯着他的衣角,仰头看他,“我不要你娶别人,你带我走好不好?”
他看着她的眼泪洗过她的泪痣,顺着苍白的脸一直往下淌,滴在了她宽大的病号服上,感觉直接流进了他的心里。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世界一切都不再重要,他不要她哭,他只要她高兴就好。
他拉起她的手:“好,我们现在就走。”
台下几近沸腾。新郎竟然拉着突然闯进婚礼现场的女子要和她走,这唱的是哪一出?
周雨面色铁青,挡在了她们的面前。
“你是谁?竟然敢闯我的婚礼?”不愧是省长千金,都这份上了,说话竟然都还有些官味儿。
夏霁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仰头看吕庭筠,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周雨见夏霁不回答,伸手向夏霁的脸上掴去,她用力很狠,想当众狠抽夏霁一耳光泄愤。
但她的手并没有能打到夏霁,而是被吕庭筠有力的手给牢牢钳住,他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
然后放开周雨的手,拉着夏霁向外面走去。
“就这么就想走了?吕庭筠你把我当什么了?不许走!不要让这个贱女人破坏我们的婚礼!你不许走!”
周雨叫得歇斯底里,准备上前去拉扯吕庭筠和夏霁,但被她二叔周梁栋给拉住了,周家毕竟也是大家族,这脸已经丢尽了,没必要丢得连最后的尊严都不剩下。
坐在一旁观礼的吕龙奎面色铁青,瘫坐在椅子上一直没有站起来,也没有说话。
当夏霁冲进婚礼现场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婚礼完了。为了扔掉的戒子吕庭筠都可以在秋夜的凉水里摸上一晚上,更何况活生生的人哭着出现了,吕庭筠是最像他的儿子,吕庭筠心里在想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如何决定,他都一清二楚。
毕竟他也曾年轻,他是过来人。
所以他决定不再出面阻止,既然阻止不了,那又何必把场面搞得更加混乱。
众目睽睽之下,吕庭筠拉着夏霁的手穿过一道道鲜花编织的拱门,向外走去。
只可惜夏霁穿着的是一身病号服,要是她也婚纱似雪,那这绝对是一对绝世无双的金童玉女。
盛大婚礼现场最后却成为了两人宣誓爱情的发布会,也成为两人在公众面前亮相的平台,这一刻吕庭筠知道,不管以后结局如何,这一生他和现场的嘉宾们都将忘不掉这个穿着病号服杀出来的女子。
阳光依然灼热,直射在夏霁苍白的脸上,因为内心欢悦和激动,苍白的脸慢慢泛出红晕,她扭头看他,裂嘴对他一笑,他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用肢体语言安抚她。
一辆陆虎车驶了过来,吕庭筠打开车门,让夏霁先上车,然后自己也钻进了车里。
开车的当然是刘诚,在观后镜里看到夏霁和吕庭筠十指紧扣,他刻板的脸上竟也露出了笑意。
那边的婚礼现场已经乱成一锅粥,一个一身雪白西服的英俊男子从观礼席上站起来,伸了懒腰,“散了吧散了吧,新郎和新娘都跑路了,还坐这干嘛?都散了吧。”
旁边的名媛们马上凑上来,“关少,虽然新郎新娘跑了,可我们还在啊,难得一聚,我们找个地方继续玩?”
关浩宇第一败家仔的名号太响,凡是有姿色的女人见了都想和他有一腿,败家仔出手太过大方,只要诓得他高兴了,或许甩手就给你一套高档公寓也不一定。
关浩宇扭了扭坐得酸疼的脖子,“现在就去嗨会不会太早了?夜生活怎么着也得晚上吧?”
败家仔虽然败家,但钱多人不傻,对于这些庸脂俗粉想占他便宜那点小心思,他又岂会不知。
“白天有白天的玩法嘛,不如我们去玩斯诺克?或者打电玩也行啊,怎么都行。”一个大长腿俯身过来,秀出完美的事业线。
关浩宇看了看那庞大的胸器轮廓,心想你以为我关浩宇是那种见了女人就挪不动腿的人么?拿个硅胶胸出来就想上我的床了?
“今天没空,改天吧,大彪,我们走。”关浩宇示意跟班。
两人迅速摆脱莺莺燕燕的纠缠,冲出重围。
“少爷,你不是喜欢那个夏霁吗,怎么还帮着她潜入婚礼现场,让她抢走新郎官。要是你不把她藏在车里带进来,她根本进不了婚礼现场。你这是损人不利己啊。”跟班不解地问。
关浩宇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我才见不得她对着我哭,我是帮她,可不是帮吕庭筠那个混蛋,现在都帮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此事不提了,可别跟人说是我暗地里帮的忙啊。”
“这个我当然明白。少爷您就放心吧。”
半路上照例是刘诚先下车离开,吕庭筠自己驾车驶进白楼,车一停稳,夏霁正想说点什么,还未开口,吕庭筠已经侧过身来,手穿过她的头发绕过她的肩,将她圈进怀里,她刚微抬起头,他的吻已经到了。
他深舌入喉,与她交缠,她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分开几天,却似一个世纪的久别重逢。她被他剧烈的吻搅得有些头晕,因为缺痒而脸微潮红,他紧紧地搂着她,深深地吻,似乎要把她给吞下去。
王妈和陈姐听到车声,走出来看到车停在院里。
“今天不是那负心郎的婚礼吗,怎么会有人到这里来?”王妈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这里是吕庭筠的独立王国,不管是亲戚还是朋友还是手下,他极少允许别人进入这里。所以只要有车来,一般都是吕庭筠回来了。
“你也说先生是负心汉,哪有佣人这样说主子的。”陈姐提醒王妈。
“他本来就是负心汉,他明明和夏小姐好好的,可突然间就要娶别的女人了,这不是负心汉是什么?我本来以为他和别的有钱人不一样呢,没想到和那些包二奶的没什么区别!”王妈愤愤地说。
“这是先生的私人问题,我们不要议论这么多,还是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那车怎么停下后却一直没有开门?这门的遥控器只有先生有,按理说就是他回来了呀。”陈姐说。
“他就是负心汉,他就是对不起夏小姐,夏小姐多好啊,又漂亮又没架子,以后他要娶个狐狸精回来,那我们可就受苦了。”王妈还是很生气。
车里的夏霁已经被吕庭筠吻得全身发软,她想推开他喘口气,可他并没有停止的意思,而是变本加厉,吻的重点从嘴上向下推移。
好歹让夏霁有了喘口气的时间,她睁开眼,忽然看到窗玻璃上贴着两张脸。
黑色的太阳膜不能让王妈和陈姐看清车里的清况,两人只好将脸贴到车窗上去看,没想到看到的是吕庭筠正狂啃夏霁的画面。
夏霁用力推吕庭筠,但后者却正啃得来劲,却不是那么容易推得开的,夏霁只好出声:“王妈他们看着呢。”
吕庭筠这才住口,摇下车窗,若无其事地说:“去准备些吃的,我们饿了。”
王妈一脸的喜色,应着和陈姐去厨房了,“我就知道先生不是负心汉,你看,他把夏小姐给带回来了,这才对嘛。”
陈姐却有些想不通,“可是今天不是他结婚的日子吗,怎么就回来了呢?”
“我看那就是假消息,不可信。夏小姐看起来面色不太好,我得给她煲点鸡汤让她好好补补。”王妈像过节一样的高兴。
刚一进门,夏霁就再次被吕庭筠搂住,舌头再次侵入,手摸索着解她的病号服的扣子。他并不善于解扣子,解到第二个时,已经有些不耐烦,然后就听到破裂的声音,两个扣子落在了羊毛地毯上。
夏霁身上清清甜甜的味道一如既往,他弯下腰,在那雪白柔软之间轻含轻吮,扰得夏霁紧咬嘴唇,不敢叫出声,要知道现在可是大白天,要是让王妈她们听到,那可真是太臊人了。
被移到床上,他将她身上所有束缚一一除去,大白天的全部暴露在他面前,她还真是觉得有些害羞,但又挡不住他强盗式的攻势,只好双手捂面,他却又将他的手掰开,再次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这一次他确实不够温柔,强势进入,强烈冲击。
她伸手搂住他结实的背,看着他真实地与她交缠,享受着他一波波冲击带来的愉悦,本以为他就要成为别人的新郎,没想到她硬生生地把他抢回来了,一切如梦一样。
事后她靠在他汗湿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忽然轻笑出声。
他扳过她的脸,“笑什么?”
“没什么。”高峰过后,她的脸色潮红未退,格外妩媚。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那么严密的保安,你是怎么进去的?”他问。
“孔子曰:只要有勇气,就没有做不成的事。”她认真地说。
“孔子有说过这话吗?你说的还是孔子说的?”他表示怀疑。
“甭管谁说的,反正有道理就行。”夏霁耍赖道。
他伸手过来要抚她的胸,她赶紧闪开,示意他消停一会儿。
“除了勇气之外,你恐怕还需要别人的帮助吧,刘诚肯定是帮你了,可他是在外围,并没有进去,是谁把你带进去的?”吕庭筠又问。
“你猜。”
吕庭筠扯过纸巾开始收拾战场,“嗯,帮你进去的人,肯定也在婚礼现场,不会是败家仔把你藏在车后备箱带进去的吧?”
夏霁翻过身去,,什么事都让他一下子猜中,真是没劲。和太聪明的男人在一起,有时会倍感轻松,有时却真是少了许多乐趣,因为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没想到这一次关浩宇竟然帮你,他不是一直对你有意思么?”吕庭筠伸手过来搂她。
“咱俩现在躺在一张床上,你说别的男人对我有意思,有劲么?”夏霁问。
“好,不说。”
“那我问你,如果我今天不出现在婚礼现场,你是不是就和她过一辈子了?”夏霁忽然问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吕庭筠想了想,“和她过一辈子那倒未必,但很长一段时间内是和她生活在一起那是肯定的了。对不起,我”
“我理解,她是高官的女儿,有些事情,未必是你能左右的,如果处在你的位置,或许我也只能答应和她结婚。”夏霁说。
吕庭筠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说不出话来。她的善解人意和通透让他有些心疼,她肯定经历过很多,所以才对人情世故如此理解。
“不过,我仍然理解为背叛。你背弃了我。我会一辈子记得,你差点都和别人结婚了。”夏霁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