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在吴友元刻意暴露马脚的情况下,有些人便看出了端倪。但这些看出端倪的人绝对不会去揭穿吴友元的,揭穿他又没啥好处,一分钱也捞不着,反倒是不如拿着偷筹码的事情,私下去威胁吴友元,讹诈一笔钱财。
就比如刚刚那个小胡子,张嘴就要一千个大洋,他还误会陈强也是来敲诈吴友元的。而且小胡子还误会了陈强,以为陈强也是来敲诈吴友元的,因此才会说出“同道中人”的话。
遇到这些敲诈者的时候,吴友元是不会支付封口费的,他会和对方约定,只要对方保密,以后赌钱的时候,不论输赢,都和对方分赃。
吴友元毕竟是大赌王,每天都能赢几百甚至上千大洋,那些来来敲诈吴友元的人又都是赌徒,根本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于是便答应了吴友元。
按照这种规则,假如吴友元赢了一万块钱,那么他和勒索者各得五千而假如吴友元输了一万块钱,那么吴友元和勒索者也是各出五千。
偷筹码,其实是吴友元故意引人上钩的把戏,看出端倪的人,绝对不会只有一个,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赌徒会上钩,吴友元便会和每一个来敲诈自己的赌徒约定,只要他们保守秘密,以后赌钱不管输赢,双方都对半分赃。
接下来就到了吴友元表演的时刻,他会先少赢一些,让大家尝到甜头,然后开始输得多赢得少。比如赢得时候赢一百,输的时候输一千。
按照约定,分赃是不论输赢的,也就是说如果吴友元输了,那些人也要承担一半的损失,还钱给吴友元。
比如吴友元输了一万块,那么吴友元自己要掏五千,可和他有约定的人,每个人都要掏五千给吴友元。如此一来,和吴友元有约定的人越多,吴友元反而赚的越多。他输一局,会输给赌场五千块,但却可以从其他人手中赢来好几个五千块。
这其实是一种千术,利用的就是赌徒的贪欲。只要人头数足够多,这种千术来钱可比赌要快的多,而且在赌场里,赢多了还会被赌场找麻烦,而使用这种千术,吴友元赢得不是赌场的钱,而是赌徒的钱,因此也不会得罪赌场。甚至赌场的人发现了这种千术后,也不会去揭发吴友元。
言归正传。
当吴友元提出要对半分赃的时候,陈强便已经意识到,吴友元这是在拉自己入局,他要坑自己。
所以陈强的脸色顿时阴冷下来。
陈强好歹也算是救了吴友元一命,却没想到吴友元担心自己会泄露他偷筹码的事情,竟然反过来坑害自己,如此恩将仇报,真是太不仗义了!
“跟赌徒讲仗义,我也是傻!”陈强轻叹一口气,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旧上海的残酷。
另一边,吴友元已经猜出来,陈强看穿了他的千术。
只见吴友元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真想不到,我吴友元纵横南北,无一对手,竟然会被你看穿了我的千术。你说吧,你究竟想要多少钱?”
陈强又一次的摇起了头:“我什么都不要,你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
陈强说完,将那枚一百大洋的筹码扔还给了吴友元,转身便要离开。
“你这是你什么意思?”吴友元开口问道。
“你这钱,我不要!你这个人,我也就当没见过。”陈强开口答道。
“为什么?这可是一百大洋,你一个车夫,攒三五年也未必能够攒下一百大洋!”吴友元开口说。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的钱是赌博赢来的,或者是用千术从别人手里骗来的。虽然没很多赌徒是罪有应得,但这一百大洋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卖妻卖女,家破人亡,你给的这一百大洋是沾着鲜血的,我若是要了,良心不安!”陈强说完,便要迈开步伐离开此处。
“等一下!”吴友元叫住了陈强,随后开口问道:“小伙子,你能看穿我的千术,能不向我敲诈钱财,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一般的人,有种!我吴友元佩服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强。”陈强说完,便离开了此处。
吴友元眼神中却是精光闪烁。
“陈强,很朴实的名字,应该是真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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