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头冲了过去,看到在对面的走廊里又有一个黑人被击倒在地。大家不约而同地蹲了下来,仔细检查着这黑人的伤情,发现他是腹部受创,伤口大概有海碗般大小,论口径比前面几位的宽了很多,从血肉的流向来看,这似乎被一种凶悍的触手从会阴处斜斜扫过,由于所挟持的力量太过巨大,仅仅这一击就要了这黑人的命,并且,还留下了一个令人触目惊的破洞。此时这破洞正散发着丝丝升起的寒气,鲜血洇满了一地,各种肝肾肠子什么的涂得到处都是,令人触目惊心。
看这黑人好象还有呼吸,我抢向前去赶紧问道,“是谁杀了你?”
他挣扎瞅了我一眼,显然已说不出话来了,只是颇为艰难地张开嘴唇,喉管蠕动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才吐出一个字母,“s”
我迅速抱起了他,“什么?你快说呀。”
这黑人已经奄奄一息了,脸色发白,眼神涣散,嘴唇一张一翕地显得非常焦急,好象有什么非常重要的话被堵在喉咙里不吐不快,可惜在遭受重创之下再也无力说出,最后更是双手一垂便挂掉了。
刘二也跟了上来,他一边翻动着这黑人的尸体,一边苦着脸说,“糟了,他受伤太重真的支持不下去了我们什么线索都没找到,这下子统统都完蛋了。”
“那也不是”姬行义的声音开始也很惊惶,此刻象是想到了一些什么,声音里渗透出一丝喜悦,他小心翼翼地把黑人的右手托了起来,指着上面的食指说,“你们看,这黑人在临死之时,似乎在指着某一个方向。”
我与刘二对视了一下,眼神都亮了起来,“阁楼的方向,难道?”
姬行义把我和刘二拉了起来,大声指挥道,““对,你爷爷可能去那儿了,我们得上去找找!”
此时已经晚上七八点钟了,整个庄园里万籁俱静、人声寂廖,连月光也被挡在了门外面,到处都笼罩一片黑暗之中。我不再多说,当即就蹑手蹑脚地仄了进去,走了几步之后,发现这上面房间很多,而且每一间都没有人。
我们一间又一间地打开门,但每打开一扇门就越显失望。只是刚到要放弃的关头,却在倒数第一间卧室里又看到了几个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黑人也有白人,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是人人手持一把枪。
我们的闯入令他们猝不及防,其中的一两位刚想开枪,却在姬行义的连比带划之下安静了下来。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叽叽喳喳商量了很久,其他人都缩了几步,推出一个红脖子出面与我们谈判。那红脖长得颇为粗豪,表面上看虽然金发碧眼的,但居然还会说,此刻他就操着鳖脚的汉语发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朝后面看了一眼,刘二颇有默契地窜了出来,“这个问题嗯,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红脖子愣了一下,象是想到了什么,就挥舞着手里的枪道,“也许我们有过交集,或者说之前有什么过节。但我希望大家都稍安勿躁,一切恩怨都就此打住你们请听我说,应付现在的危险最要紧,这里太恐怖了,简直是”
惊恐交织之下,他再也无法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得倚在后面的窗棂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青一团白一团的,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骇坏了。
我心情更加纳闷,于是很焦急地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恐怖?”
“蛇怪蛇”红脖子双手合拢,似乎在竭力描绘着那“怪蛇”的大小,只可惜连连受惊之下,指尖颤抖不已,“,这怪蛇足足有水桶般大小,虽然只有一个头都长了三个身子,信子也有一尺来长,浑身上下还长了恶心之极的鳞片,东一片西一片的让人掺得慌对了,刚才我们在另一个房间里,这玩意儿爬进来后塞满了整整一个房间。”
我更加诧异了,“这不就是尸蟡嘛传说中这玩意儿可只有两个身子啊?!”
“少爷,你搞错了”一旁的姬行义真是好为人师,此时又不失时机地教训起我来,“两个身子的还处于初始形态,尸蟡长成之后,可能会有九个身子”
我满腹疑虑,回过头去询问姬行义,“九个?”
姬行义点着头说,“对,尸蟡这玩意儿有着漫长的生成期,如果被置于死尸体内部,则会不断繁殖生长,由于尸体养分有限,它们的体形永远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以保持尸体不朽。但如果它在人体寄生,则能潜伏二十年,发育二十年,生长二十年,整整六十年后就能破腹而出。据说,壮年期的尸蟡能长到十几丈长,小山般粗壮,它们中有一些一身九颅,有些则是一头而九身,变化万千,厉害无比,等它们长到终极状态之后,整个身体都会角质化,涎水横溢,诸毒滋生,再也没有任何人能消灭。”
我象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异常,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麻麻酥酥的,似乎也有一条尸蟡在开始蠕动,慢慢爬上了我的胸膛之内,不断地攀爬、搅动,而且就在这一刹那之间,我满腔的鲜血就冷却了下来,似乎每一个毛细血管都被冻结了,我能很真切地感知到自己通体发冷骚痒难忍。
我颤抖着问,“古书里不是说尸蟡一头而两身,其形若蛇,其长八尺吗,怎么可能长到十几丈长,而且还有一身九颅一头九身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