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太多次意外,谢春风恍惚发觉应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
她是否已经在无形中太过于依赖遗光先生的力量?
这种无声的庇护,几乎潜移默化的将她惯得有些失去一开始的本心。
他如同覆盖在她眼前的绢布,遮住了她的前路与思绪,又像是被包裹在柔软的蛛网里一般,不受控制的下沉深陷。
谢春风摊开掌心,垂眸。
空无一物。
上次她对自己产生怀疑时,还是在对抗天使时质疑自己的力量不够强大。
“春风妹妹?在想什么。”
乔旬慢悠悠走过来,将胳膊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去沙发上休息吧,我们就在这里守着你。”
虽说考场是考验团队协作能力,但其实一般匹配进同一考场的考生基本都各怀心思,谁都想拿到最高评分。
但谢春风这人很奇怪,她看上去无害又软弱,像是团队里最傻白甜的那个。偏偏这样的她,却让人提不起任何警惕心。
而看似软乎乎的小姑娘,总是莫名其妙的在独自摸索着剧情,饶是乔旬这种没心没肺混日子的差生,也有些于心不忍。
谢春风五指合拢,收紧掌心握成拳。
黎明不算剔透的光里,她却仰起脸,一字一句分外笃定:“我能找到零件!”
——
仅仅待在并不安全的温室里,就能躲避所有的危险吗?
如果永远逃避的话,那该如何去得到?
谢春风弯腰拉上短靴的拉链,围巾、手套、帽子一应俱全,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粽子。
唯独露出一张白净的脸,鼻尖冻得透红。
“按往常的套路,最重要的道具应该就在boss身上,我去外面打野啦。乔旬注意水晶球的动静。”
说完,谢春风甜甜弯起眼:“至于李叔,就要麻烦您想办法去地下室看管那座落地钟,我怕它可能会被损坏。
林姨注意二楼,警惕有东西再混进来,那个半脑怪物可以拟作别人形态,假装我们其中任何一个。
如果不能确定回来的是我,千万别开门。”
交代完一切,谢春风浅浅在空气中舒出一口热雾:“明天见。”
希望,明天会是明天。
自从时间流速扭曲开始,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温度都一直在以离谱的速度往下跌。
之前街区的雪不过是没过脚踝,而现在几乎快到她膝盖的位置,在这种地方行走简直是寸步难行。
谢春风一边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蹙眉在冷风中思考着。
那个怪物会去哪?半脑人不在别墅的时候会待在哪里?怎样会被判定考试结束?
簌簌的白雪落在她肩头发上,几乎将她整个人掩埋在纯白里,就连呼吸间都感觉喉咙里卡着冰渣子一般刺痛。
谢春风擦了一把脸上的霜,现在根本分不清方向。
雪盲是致命的。
既然设定是在室外停留太久就会引来雪怪,那么是否是因为室外存留着什么线索,所以雪怪们在阻止玩家查找?
对了,之前李叔说过附近不但有河而且还有一片树林,难道那里还有什么其他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