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令人呈上来一些素白香囊,暗香袅袅,倒也是赏心悦目。
想来是前几日颜绝来自己殿内弹琴的事有颇多流言,每天睡得精神饱满的晏和头疼抚额,却也有些好奇自己和颜绝的八卦又会被传成什么样。
或许哪天闲了,可去元元阁听上一听。
“晏和一切都好,只是归续阁夸大其词,丹棱老君亦心疼我些,想着多让我养养而咳咳…”未说罢又起了咳嗽,咳得苍白脸色一片绯红,实在不像是一切都好的样子。
云泓神情更带关切之色。
而云汲却似乎面带微笑,捋了捋自己腰上的香囊。
正当晏和开始担心边境苦寒没有油水,云汲拿不出拜门礼,也不想失面子,只能把自己的香囊解下来送人时,云汲身后的一位侍者双手奉案,低头上前。
“边界事务繁多,却也离得寒山颇近,云汲闲时去过几次,寒族神祠一切都好,寒山虽已烧毁,但山中白梅仍存,云汲便想着折来带给小殿下,也免得小殿下病中思乡挂忧。”
一枝素白梅花呈在暗红的案盘中,重重花蕊暗吐芬芳,枯瘦遒劲的枝干风骨犹存,此时殿中又饮梅花茶,倒是应时应景。
“…”晏和沉吟片刻,心想着到底还是云汲聪明,花最少的力气讨最大的欢心,送这个还显得风雅些。
只是要对不起云汲了。
晏和酝酿一二,准备起事。
“劳汲殿下挂心了…”晏和目有忧思,泫然若泣,“山后的白梅原是父君在晏和出生之日亲手所植,咳咳…父君当年是愿晏和冰雪著身,忍冬留香的,如今寒山尽毁,独留白梅朵朵,咳咳…倒也应了晏和眼下情状…”
说罢,直接呕了一大片血在衣襟,雪白的外衫惹了红血甚是灼眼,晏和却还在一阵猛咳,没有止意。
云泓云汲二人却是大惊,原本咬牙切切的云泓直接洒了半杯茶水在手,顾不及烫,赶紧差人去唤归续阁,云汲则面色沉沉,起身挥袖让端案之人下去,自己却径直上前去搀扶呕血正烈,眼看就坐不稳的晏和。
晏和索性又呕了一口血,转头就势在云汲怀里昏了过去。
反正云汲脸皮厚,对不起就对不起吧。
云汲佳人在怀,来不及思量,却觉着怀里低头一片寒凉。
低头去看,才发现,晏和身下已经开始凝血成冰,寒气暴走,转而寒冰以昏厥的晏和为中心在孚寒殿四面蔓延开来。
转眼之间,宫台殿宇连带着外头的十里梨林,一起冻上了。
…
孚寒殿直接成为了一座冰殿。
竟是灵力暴走,失控不能自己。
云泓:“…!”
云汲:“…?”
礼颜暗自抚额:不过是想把殿前梨花换成梅花,小殿下其实大可不必搞得如此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