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雾气来的很快,可见度很快就小于了一米,我只好加快了脚步继续往上爬,这地方本来就邪,大雾一来,更让人压得慌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有一盏橙色的灯光,在雾气之中浮现了出来。
我挺高兴,看来今天不用跟字里测出来的一样风餐露宿了,可是刚要往那边走,陆恒川却拉住了我,沉声说道:“不对劲儿。”
我一愣:“怎么呢?”
“你看那是什么方位?”
虽然这是在大雾里,可我并没有迷失方向,认得出来,那是艮位鬼门关!
我后背一下就凉了,鬼门里,能住人?
“已经到了这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陆恒川低声说道:“恐怕有点古怪,小心。”
我赶紧点了点头,而冰山女因为陆恒川拒绝说话,模样很高冷,这倒是让我很高兴,因为清净了不少。
陆恒川敲响了门,我跟在后面,不大一会,有人开了门,我探头一看,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应门的,是特么一个五官粗制滥造的纸人童男!
但是再仔细一看,真特么让我忍不住骂一句你娘,闹半天是个身材很矮的罗锅老头,扛着个纸人,自己整个藏在纸人下面了。
陆恒川比我淡定,说明了来意,罗锅老头没说话,转身就把我们给带进去了。
结果一进去,我头皮就炸了,只见狭窄的院子里,居然放着好几个朱漆棺材!
老头说他专卖花圈棺材,要是忌讳,就找找别的人家。
难怪举着纸人去应门,估计是手里活计没干完。
说这里,老头添上了一句:“因为这边死人还是挺多的。”接着,他“嘻嘻”的笑了,打量着我们又打量着棺材,像是在按我们的身高算棺材尺寸似的。
那笑声实在让人瘆得慌。
不过我倒是淡定下来了,棺材里面没死人就行,毕竟我从小跟着济爷,也是倒腾这个的,相反还挺有亲切感。
房子破旧倒是整齐,全黑着灯,估计罗锅家里就自己一个,因为这一家西边立着个大柱子,这叫杀母柱,主妇活不到头。
窗户上糊的是带窟窿眼的窗户纸,破的可笑。
冰山女自然不肯跟我们俩男人一起睡,罗锅倒是也算好说话,把冰山女安排到一个小房间里去了。
陆恒川果然有洁癖,洗涮了半天,我则直接上了床,刚想伸个懒腰,陆恒川忽然说:“你看出来了吗?”
我一愣:“啥?”
陆恒川冲着院子使了个眼色:“那老头的门牙,是假的。”
我感觉背后的冷汗一下就流出来了,卧槽,那个山下的本地人说的要躲的三种人之一?
“别担心,在薄州,人没门牙,表示从事的是阴面先生,不过他不想让人看出来。”
说到先生,听着宽泛,其实分的很细,比如我是测字的,陆恒川是相面的,我们这都是文先生,靠嘴皮子吃饭,而那种捉鬼的,降妖的,就是武先生,靠技艺吃饭。文武俱全的也有,但是少。我们这又归为一大类,称为阳面先生。
阴面上的先生,那就是专门害人的,比如把好端端的死人养成僵尸的,引鬼害人的,冰山女养小鬼,和房东的大楼被人设了风水局,就是阴面先生才干的事。
我一听就炸毛了:“那罗锅混阴面?”
陆恒川眼皮一撩:“那老头没罗锅,后背上,是背着个小孩。”
我汗毛顿时就竖起来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这下好了,忌讳的人三种占两种,我抱着侥幸:“会不会,是他孙子?”
“那老头的子女宫凹陷,肯定无后,”陆恒川倒像是挺有兴趣的,又添了一句:“不知道那小孩是从哪儿来的。”
我心里有点发慌,联想到外面的棺材,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啥东西,疑心在这投宿有点不吉利,他却平静的让我先睡,明天再看。
我特么哪儿还睡得着,抱着雷击木翻来覆去的,老觉得有人在破窗户纸后面瞅我,陆恒川倒是跟小龙女睡古墓似得,特别淡定。
不知过了多久,我刚睡着了,忽然就觉得有人捅我,我激灵一下就醒了,拿起雷击木就想划拉,没成想嘴被一只冰冷却柔软的手给堵上了:“别乱动,是我。”
冰山女?我一愣,她跑来干啥?
接着,我就听见冰山女低声说道:“跟我出来,别惊动陆恒川,这地方有点不对劲儿。”
我把她的手拉下来,低声问:“咋?”
冰山女答道:“我刚看见,有个人进棺材里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