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说:“我想,有一半的可能,是假的。作假的画可以用反复揭裱,变得古香古色,但是,我现在还想不出这幅画的落款是怎么做出来的。”
他心想,如果不是游戏地图的验证,是很难发现这个问题的。自己有了怀疑,再拿着放大镜找证据,自然要容易很多。
其实,做假的人手段很厉害。这幅画的墨色差别不是太明显,否则也不能瞒过那些专家。只是,在沈瑜刻意引导下,刘壁云也注意到了差别。
刘壁云点了点头:“老弟呀,你是个实在人,也有真本领。之前,几位专家到了我这儿,对这幅画可是大加赞赏。也不知道他们是没看出来了,还是看出来,但没好意思说。其中几位研究书画的人,还拿资料和这落款儿比对过,说这落款儿绝无问题,与和蒋廷锡的笔迹完全一致。”
沈瑜听到刘壁云的话,再次看这幅画的落款,猛然察觉了一处比较突兀的地方。
蒋廷锡在落款的时候写着农历的年月日,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已经贴到纸的边缘。
他仔细看落款的最后两个字,是蒋廷锡的字--酉君。
沈瑜用手指在空中虚画,模拟着这两个字的写法。当写到君字的口的最后一笔,以横画顿笔结束的时候,突然明白了。
他说道:“刘哥,你看这落款的最后一个字,距离边缘是不是太近了?”
刘壁云点了点头:“是有些近,快要压到边缘了。”
沈瑜说:“按照书画家的习惯,落款不可能这么靠近边缘,这是第一个古怪。第二个古怪,你看着君字的最后一笔,是口字的最后一横,如果写到这里停住,那么他应该是顿笔结束。可是这一笔没有结束,而是转向了左下方,似乎这一笔的后面还有什么动作?
按照古人书写的办法,一般出现这样的情况,说明下面还有字。”
沈瑜讲到这里。刘壁云也明白了:“你是说,落款的后面应该还有字,但是这字现在没了?”
沈瑜点了点头:“或者损坏了,或者被裁掉了。
刘壁云不是笨蛋。他顺着沈瑜提出的思路,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老弟,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专家比对过笔迹,这落款的确是蒋廷锡的落款。如果这落款是真的,会不会有人把落款移植了过来?但是这上面又看不出挖补的痕迹。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蒋廷锡真的写了这么一行字,但是没画画。这上面的画,是后来的人给补画的,用来冒充真迹。”
沈瑜挑起了大拇指:“刘哥果然厉害!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他心想,总算引导你把事情逻辑理顺了。他自己想出来的原因,比自己说一万句都管用。
刘壁云摇了摇头:“说到鉴定,我是不如你。但是论猜度人心,我自问还是有些经验的。被你一提醒,我大概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知道是他的后人,还是别的什么人,得到了蒋廷锡留下的有落款的纸,就在上面臆造了一张画,瞒过许多人。”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赞叹:“真佩服这些人,居然能想到这个办法。”
沈瑜说:“刘哥思维敏捷,这么快就想明白了关系。我刚才还纳闷儿,究竟是什么人,用什么办法做的?听您这么一说,这种可能性最大。做这幅假画的人,也真是个人才。”
刘壁云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以后啊,这画可不能拿给人看了。幸好今天把老弟你请过来,否则,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丢人。”
沈瑜说:“很多人都被人这幅画骗我。这种作假手法,几乎看不出问题。另外,估计蒋廷锡的字是真的,倒是很有研究价值。”
刘壁云:“来来来,不说它了,咱们喝茶。”
他把这幅画卷起来,又换了新茶。
有了刚才的经历,他对沈瑜更为热情,非要留他吃饭。
沈瑜推辞说,还要去看看父母那里忙的怎么样。
刘壁云送他离开的时候,特别嘱咐,让他有空常来,又安排车把他送回家。
沈瑜坐在车上,脑中还在思索刚才那副画。
关于这幅画有个问题,因为并不涉及到刘壁云,所以他没有说明。
这幅假画用的是南方的皮纸。这种纸比普通的宣纸、竹纸要厚一些。一些画家与装裱师傅能把一张皮纸揭成两三张纸。
著名画家傅抱石就喜欢用这种纸。只不过,大画家是为了做出特殊的绘画效果。而一些造假者则利用这种特点,把一张画可以揭成两三张画。
沈瑜看这张画的纸画纸和托心纸的很薄,恐怕也揭过一次。由此推断,也许在某个地方还流传着,同一幅落款的假画,不知道还有谁会上当。
这时,游戏发出了提示。
玩家成功鉴定出蒋廷锡的伪作。找出了破绽并推断出了仿造过程,奖励-经验值增加。
玩家合理灵活的运用知识,额外奖励:文物的明确线索--桥下街的古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