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市政厅的刘次长特别中意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菲。
他是真的觉得那个女人挺美艳。既有书香世家贵女的清高,那惹火的身材也有风尘舞女的妖娆魅惑。
总之,那一日见了她后,他就常常梦见她,在梦里与她缠绵不休。
于是他想要那上官大小姐给他做姨太。虽说这名门贵女做妾确然有点屈尊,但是他承诺,倘若她嫁过来之后生了儿子,他就给她升为平妻。
上官荣既想攀上这个高枝,却又不甘心把嫡女送去做妾,如此委实太丢他们上官家百年的名门清誉。
是以,他打算将这位不受宠的庶女拿去顶替。
三女的容貌远在大女之上,他非常自信刘次长见了他的三女之后,就不会再惦记他的嫡女了。若是这门亲事成了,他不仅可以得到利益,而且还能把这拖油瓶庶女甩卖出去,少去家中一份的开支。
细细想来,还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呢!上官荣喜滋滋地想。
“好了没有,这么久?”他等在外面,责怪大夫人笨手笨脚的,换个衣服梳个头,怎么就拖这么慢!
“快了快了,我在给盈袖上个妆就好了!”大夫人一边朝外应声,一边给盈袖抹胭脂。
她实在嫉妒这个庶女的好容貌,不舍得给她打扮太美丽,就怕她往她两个女儿那儿一站,就生生把两个嫡女给比下去。
当然了,她更怕的是盈袖这等模样深得刘次长的欢心,然后给他吹耳边风,说之前在上官家受的苦
届时,刘次长怕是不会放过她这个做主母的。
作为一个某种经验颇丰的美妇人,大夫人更是懂得,这男人就爱那些个美艳的。
于是她故意给盈袖化了个素雅的淡妆,选的衣服也是素的。
殊不知,这正中盈袖的心意。
出了房门,上官荣上下打量着盈袖。
他皱着眉,质问大夫人,“你怎么给她打扮成这样?穿这么素,你当是去参加丧事哪?!”
“真是冤枉啊老爷!”大夫人指着盈袖那身月色旗袍,“丧衣可没有这等好料子啊,瞧瞧,这料可是闻名全国的苏州绸缎啊,还有这、缎面上的绣花,可是精致绝伦的蜀绣!我几乎都把最好的都给了盈袖了啊,免得别人说我亏待她了!”
上官荣还是不满。这身衣服,穿着是很漂亮,但是,刘次长明显不喜欢这款素雅风啊!
他想了想,还是要以利益为重,遂说:“再去换一身,要艳丽点的颜色。咳。”
“父亲。”盈袖凉薄的眸光直视他,“素雅不失高贵,才是名门闺秀的风范。若真穿那么惹眼的艳丽,就不知外人会如何看待书香门第的上官家。”
话落,最擅长辩驳的上官荣突然觉得好有道理,他竟一时无言以对!
他素来最好面子,又自视清高,最见不得别人轻看他们上官家。
“好吧,那就这样吧。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走了。”
盈袖深吸了口气,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刘次长看不上她的!
这厢,刘次长喜滋滋地等着他那个美艳的姨太太过来。
百年望族的贵女做他副市长的妾室,拉到外面去,也是倍儿有面子。同僚们都会羡慕他,觉得他魅力太大,能让这北平数一数二的名媛屈尊为妾。
在他等得望眼欲穿的时候,书房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刘次长心中一喜,莫不是上官家的人要出发了,特意打个电话知会他一声?
这么想着,他接起电话的时候,心情好得不得了,声音也比往常温和、绅士些许。
“荣兄,你是不是”
“刘国权,立刻出来迎接本帅!”
一个刚硬的、冷冽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从耳边传来,吓得刘次长差点儿把电话柄扔了。
待听到最后那个“本帅”的自称时,他才反应过来,一层冷汗刷地从额间滑落。
握稳了电话柄,刘次长战战兢兢地说:“少帅,您现在到北平了?”
“废话!”电话那头不耐地说,“马上派人过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
刘次长本次有是求助于他,可不敢随便就派人去车站迎接他,遂披上一件咖啡色的条纹西装,亲自驾车去接这位华北六省总司令的独子慕奕。
到了北平汽车车站,刘次长却没看到他人。顿时就有些忐忑地想,他肯定是等得不耐烦了,先离开了。
找了汽车站的工作人员一打听,才知道这位慕少帅被站长请到贵宾室喝茶了。
刘次长前往贵宾室,一路上都有人给他这个副市长行礼。
他心中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待推开门,见到慕奕翘着腿靠坐在黑皮沙发上时,顿时又紧张起来。
“少帅”他喏喏地喊了一声,“让您久等了。”
“嘭”地一声,慕奕将一个水烟壶砸在刘次长脚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你也知道让我久等了?”
他慕少帅的脾气,是个人都知道有多差,华北五省,除了他家老头子,谁敢让他久等?偏生今儿刘国权十分有本事地让这个活阎王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