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塔里那个玄心,是你的黑历史。”凌寒嘬了口茶水,缓缓说道,“所以你很想要和他撇清关系。”
“不!你不但是要和他撇清关系,你还想要他死。”
“我说的,没错吧?”
白衣玄心抬起头,看了凌寒半晌,然后很干脆地承认了。
凌寒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知道很多天机楼的秘密,比如天命者是可以拥有天机楼最高管理权限的。”
“所以你的目的根本不是救他出来,更不是为了我,好让我接管这天机楼。”
“你的真实目的是利用我来杀死他,杀死那个之前的你。”
“这是你的第四个局。”
“对吗?”
白衣玄心稍显尴尬,但毕竟茶艺高深,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倒也谈不上利用那么严重,您也得了不少好处,不是吗?”
“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凌寒一拍大腿:“对嘛!大家各取所需,所以不要给自己戴那么高的帽子,搞得好像我欠你多大人情似的。”
“只是苦了何澹,你和他肯定不是这么说的,对吧?”
“还有林婕诗,她回来单纯就是为了救你。”
“她以为你被皇帝抓住了。”
白衣玄心叹了口气,怔怔愣了半晌然后对凌寒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的我,只有一道天魂,身上三魄也仅有喜、怒、爱三个。”
“没有地魂和命魂,我不老不死,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
“没有恶念,没有消极的哀、惧、欲三魄,我无惧无畏、无欲无求、不会悲伤,可以算得上是接近于完美。”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甚至可以把我的怒魄也斩了。”
“活了这么多年,我只想”
“做个好人!”
我想做个好人。
多么熟悉的台词啊!
“你想做个好人?”凌寒用力搓了搓脸,然后对着依然跪地上的白衣玄心冷冷说道,“你有问过那个被你害死的女孩儿吗?”
“你有问过那个被你卖给人贩子的姑娘吗?”
“你有问过那个十月怀胎被你杀死的小师妹吗?”
“你有问过那些被你屠得连只狗都没剩下的上百户冤魂吗?”
“你有问过那些被你杀掉的老弱妇孺,还有那个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婴儿吗?”
“”
“他们,肯原谅你吗?”
“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完事儿现在腆着个逼脸说你想做个好人?”
“你凭什么?”
“谁给你的自信?”
白衣玄心被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几次想要发作都压了回去,高声辩解道:“您难道还不明白吗?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我虽然和他拥有一样的面孔,但我不是他。”
“人是要往前看的,没必要揪着前面已经发生的事情不放。”
“如果您实在介意这些,我可以换个身体,换张脸,我再把名字也换了。”
“这样总可以了吗?”
凌寒都被气笑了:“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呢?说不算就不算?”
“你的脸呢?让你卷大葱给吃了吗?”
“装尼玛纯啊!”
不管哪个世界,坏人永远一个套路。
大老远跑人家里去,一路烧杀抢掠,几十上百万的大活人说没就没了。
战争结束了,杀人的畜生们一个个扔掉屠刀,穿上西装开始讲人权,讲人道。
之前的尸山血海、血流漂杵全都被他们选择性地遗忘。
不但自己遗忘,还要让别人一起跟着遗忘,就连孩子的课本里都要扭曲事实、胡篡乱改
他们以为闭上眼睛,就是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