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是傅夜擎身边的秘书,如今却被派来照顾我这个快要生产的妇女,我已经不想去追究这是照顾还是监视,只知道我很累。
任由王琳将我扶回床上躺下,我问她:“现在什么时间了?”
“已经凌晨了。”她一面为我揶被角,一面叹息说:“太太,今天傅总恐怕不会回来了,你也别等了,顾着点肚子里的孩子。”
我有些恍惚的扯了扯嘴角,冷笑:“确实不会回来了,他还忙着怎么收拾初家的产业,忙着跟沈映蓉卿卿我我吧。”
王琳又是一道叹息,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说:“太太,你早点休息吧。”
我轻轻点了点头,却知道这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我不敢闭上眼睛,我怕梦见我爸,梦见他伸着血淋淋的双手急急地催促我:“安安,快离开傅夜擎,快离开,他不会放过初家,不会放过你”
不觉间,眼眶又湿润了,心里就像是被一团棉花堵着,好难受
枕头不知何时又湿了一片,我知道孕妇不能如此哭,可一想到爸跳楼的场景,心里就忍不住悲伤,恐惧,愤怒。
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我曾想,若不是我怀着傅夜擎的孩子,是不是就可以拿刀砍了他?
我曾想,若不是我怀着傅夜擎的孩子,是不是他也不会放过我?
后半夜,朦朦胧胧间我感觉身后塌陷了一块,我知道是傅夜擎回来了,脸上的泪已干,心里的恨还在,可我没动,装睡着,直到他脱了衣服钻进被子想要抱我,条件反射的我猛推了他一把,手攥着被子,满眼戒备与恨意,咬牙道:“你别过来,别过来。”
他满眼沉痛的看着我,抿唇:“安安,我是你丈夫。”
我浑身都在颤抖,牙齿发出声音,眼眶氤氲:“傅夜擎,你能看在夫妻七百多个日夜的份上放了初家吗?”
他蹙眉说:“安安,因果轮回,欠了血债是要还的,别害怕,血债已清,你可安安心心的待在我身边,做我的妻。”
我笑出了泪:“傅夜擎啊傅夜擎,这血债怎么清得了啊,我那被你逼得跳楼的父亲”每夜都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啊。
声音已经完全哽咽,他想要伸手过来抱我,我朝后面不断的退,直至床沿,我摸出一把水果刀对着他,这把水果刀我一直都放着,就是为了他准备的。
他睁着惊恐的眸子不敢动,怕我伤了他,怕我摔了下去他的孩子出事,他的担心,从来不是我。
“安安,别激动,我不过去。”
他声音温柔的不像话,就像当初他向我求婚时一样。
我闭着眼,不过两年光景,我已经不再是二十岁那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什么都不懂的初安了,也不是傅夜擎宠着的妻子。
双眸再度睁开时,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几乎恨的想要喝了他的血肉。
“傅夜擎,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否则我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冲进厨房拿菜刀大家同归于尽。
傅夜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离开时他语气淡淡地说:“好好养着,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你是我孩子的母亲,不用害怕我会伤害你,自然我也不担心你会伤了我,可你要是敢伤了自己,你的母亲可就要追随你父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