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存了看好戏的心态?”吴芜一脸嫌弃地瞅着,眼里满是小媳妇一样的幽怨。
她似乎许久不向他撒娇了。
男人被她满是灵气的小眼神字瞟,竟有几分恍惚,十分受用,朗声笑道,“哪有,我分明出了大力气。”
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这两天你外出的话,我还是叫梅森跟紧一点吧。”
吴芜自知有几斤几两,也不敢逞强,乖乖点头,“嗯,反正我也习惯了。”
一开始在学校。梅森那个大块头老跟着,连带着同事和学生都怕她,不过久了也真是见怪不怪了。
因多了两个小祸害,往日里最是安静的屋子,如今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到处还丢着小孩子的玩意。
可算是哭了米月,一面收拾一边到处去逮着乱跑的晚茗。
吴芜正是踏着这一阵阵笑声进来,放下挎包就去逗晚茗。
晚茗对她还有几分陌生,不过好在还愿意由着她抱。
吴准从厨房喝了水出来,瞧着乌糟的屋子,不由皱紧了眉头,脸上一冷,凛凛的目光瞅着晚茗,语气倒也还四平八稳,“赶紧把你的玩具收拾好。”
晚茗对他很是依赖,愿意亲近他,也愿意听他的话,果真从吴芜的膝盖上滑下来,乖乖将比她还大的玩偶拖进大箱子里。
而后乐颠颠地跑到她舅舅跟前邀功,还像模像样地两手一拍,“收拾好了。”
那精灵古怪的小模样,当真是叫人忍俊不禁。
吴准也不忍心对她发脾气,故作淡定地哼唧道,“还不错,下次也记得要收拾,外婆光是照顾你就很累了,去听故事吧。”
晚茗这次倒难得地拉着吴芜,晶亮的小眼睛扑闪着。“舅舅录的诗经已经听腻了,妈妈给我念童话书吧?”
吴芜恨不能掏心窝子给她,自然愿意陪着她。
裴缙绕瞧着大的那个眉宇间的阴郁已经褪去,而小的这个也已经活蹦乱跳,只觉得胸襟激荡,对她交代了一句,“我上楼和大哥聊会儿就去公司了,下午五点左右来接你。”
吴芜满口答应,回头见晚茗俏皮地钻进了睡袋里,好一会儿才露出一颗小脑袋,粉嘟嘟的嘴里叫嚷着,“妈妈我找到了。”
她展颜一笑。
书房里,吴准挂断电话,眉头紧锁,手肘搁在扶手之上,十指相抵,“你说吴悠又去找芜儿了?”
“嗯,芜芜没事。”裴缙绕低低应了一声。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吴准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又没了话,想了好半晌才说道,“那件事当真要瞒着妈?”
“嗯,别逼妈,让她高兴点,”吴准曾亲眼见过母亲有多痛苦,“楚叔已经答应出面了。”
“那女人在拘留所还是不肯把钱吐出来?”吴准立起身,走到窗前,临风而立。
裴缙绕沉默着颔首,“海关在她的行李包里搜出了几沓现钞,而她从医院离开后只回了一趟家里,钱的下落不难查。”
吴准沉思着抬手,“还是先别抄家了,我看拘留也不是个事,还是尽早送她进看守所,先磨她个十天半个月,到时。那人的伤大抵也好了七七八八了。”
裴缙绕没有异议,很快着人去做了。
晚些时候,他忙完手头的工作还早,想了想还是驱车赶了过去。
中午晚茗听童话故事听上瘾了,母女俩窝在薄被里闹腾了好久才歇下。
吴芜悠悠睁开眼,就见米月坐在身侧,双手搁着下巴。神色凝重,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理了理头发,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这才问道,“妈,想什么那么入神?”
米月这才如梦初醒。呐呐回了一句,“没想什么。我问你,那人受了重伤,是你们之间的哪个干的?”
吴芜扫了一眼外头正在播放着的新闻,吃不准她到底怎么想的,倒也没隐瞒,“是他先对哥哥和缙饶痛下杀手的,妈,您别怪哥。”
他竟真敢对亲生儿子下手!
米月满心碎成片,又像是谁在手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去。
是痛吗?连痛字都觉得形容不了!
这么些年,是她太懦弱,才逼得儿子少年就背负着仇恨过活,而女儿也被迫流落乡下。
当年她要是再强势上几分,将那对狼狈为奸的男女赶出米家,又何至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她满目怆然,语气寒凉,“不怪阿准和缙饶,说来说去,还是怪我当年眼瞎了才以为他值得托付终身。这么多年来,姓邵的那女人霸占了米家的家产,也该是时候双手奉还了。你去问问缙饶,出手的时候顺带也知会我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