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抿着唇,眸子里深如幽潭,看不出情绪,不过心里也明白,家里头有个女人到底是不方便,是他没想到这层。
陈继饶从她手里接过篮子,道,“是我考虑不周,你放心,我等会儿就把钥匙拿回来,往后再不给手底下的兵了。”
楚俏心里一松,转念一想又紧张起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陈继饶听她小心翼翼,只叫她别多想,“不是,你别多想。只是我以前一个人过惯了,屋里也没什么珍贵的东西,那帮兔崽子常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过,书房里也有重要文件,是该避讳着点,也亏得你提醒了。”
楚俏听他不在意,这才松了一口气,夫妻俩相携走出部队大院。
那货车也没多远,就在土路边上,楚俏夫妻走了二百多米,也就到了。
这个季节正是缺菜的时候,一下都抢疯了。
刘友兰眼尖,一下就瞥到了楚俏,还有一旁长身而立的陈继饶,心里不由嫉妒起楚俏来。
她们干部楼里的女人,平常除了照顾孩子,伺候男人吃饱穿暖,没旁的事儿时,也喜欢围在一处嚼一下下舌根,但凡有些能耐的男人免不了挨个儿来唠唠。
而这个陈营长,生的就是一副冷硬清峻的模样,是最不近烟火的。大伙儿都好奇,他娶得媳妇会是啥样,知书达理,温顺乖巧都猜尽了,愣是没猜到楚俏这么小的。
那时,谁又想到,陈营长会带着媳妇来买菜呢?
她家男人可从不近厨房,认为家里头就该婆娘张罗,要他买个菜只怕登天还难。
她头一回来,人生地不熟,梁羽又是一向不屑这些的,也没人作伴,还不是她瞎转悠摸出的门道。
想想楚俏还真是好命,陈营长以前一个人住着,也不见他往家里头拎过一根葱,倒是楚俏一来,又是扛米又是陪着买菜。
如此一对比,她心里越发凄惶起来,人比人气死人!
她也只当没瞧见,低头挑她的菜。
蓝花倒没那么回转的肠子,扬起手喊道,“弟妹,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