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接我们走的大船吗?!!”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脱离金贼之手!!!”
“呜呜……终于可以回家了”
……
岸边的女子们,几乎个个先是杏眼圆睁,小脸通红,有的人一时间激动的眼泪婆娑,跟身边的同伴相拥而泣,更有甚者跪拜在沙滩之上,向着南方磕头。
“韦娘子,我们,我们终于可以重回故国了。”正牵着两个小萝莉的邢秉懿眼圈泛红,眼泪婆娑,带着哭腔道。在她身后站着的是抱头痛哭的赵构侧室田罗春和姜醉媚。
靖康之变时,赵构留在汴京的的妻妾和女儿还有母亲韦氏全都沦为金人的阶下囚,陷入了无比悲惨的境地。有孕在身的妻邢秉懿遭受了惨无人道的凌虐而流产,一度精神恍惚,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痛苦几乎令她宁愿一死以求解脱。
被掳掠至北地的她,本以为再也回不了故乡。曾经无数次在梦中梦到自己重回故土,可醒来发现只是残酷现实。
如今,终于可以重回故土了。
这其中的辛酸,绝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多谢佛祖保佑,多谢佛祖保佑!”韦贤妃娇躯颤抖着,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喃喃着,早已把自己获救归结于佛祖显灵。如果按照原历史的轨迹,她会在自己儿子登基后,被发配到浣衣院,据说最高峰的时候一天接客一百零五人。后来被盖天大王完颜赛里收为侧室,还给赵构生了两个弟弟。
“呜呜,嬛嬛,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赵富金回想这一路上所受肉体和心理上的摧残,心中的委屈同泪水决堤,瘫倒在地上,失声痛哭。
“嗯”
赵多福点头不语,那双清澈明亮的美眸中眼泪缓缓滑落,一张俏脸也因为激动而渐渐染上红晕,望着不远处海面的船只,只感觉一阵恍惚,又想起了什么,扭头朝着码头望去。
“咦,那不是王成棣吗?”
“轰玛利,轰玛利,轰玛利轰......”
翘着二郎腿,朱云坐在一口大箱子上,哼着有些不着调《阿提拉》呼麦,目光落在手上拿着的一张写满了字的宣纸上。
“天覆地载之间,饮啄皆由於佛荫;男生女育之类,涵濡悉荷於神恩。岂独忠义之心,人人具有;抑亦生成之德,物物皆同。故乡逾四千里路,空手无七十万钱。馨香一枝,敢忘薄荐之诚;丹心一片,唯求旧巢之归。敬祈神通,了此宏愿。”
这是写在宣纸上的疏文,乃是白天王成棣受被俘的宗室之托代写,处处流露出了这些宗室对家乡的思念,以及对回到故乡的渴望。
“不错嘛,写的还算有些文采。”朱云抬起头,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正站在自己面前,低垂着头,畏畏缩缩的男子。
站在朱云面前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这男子面目比较清秀,跟那些被看了脑袋的女真人一比,也算是个美男子。而且身上还带着些书生气,想必也是读过不少圣贤之书的。
然而,当朱云的目光落在男子光秃秃的脑袋后面,那两根惟妙惟肖的辫子后,忽然心中有了一种呕吐的冲动。
一群忘了祖宗的王八蛋!!!
眼前这个辫发垂肩,胡服左衽的年轻人,就是海云寺内除了那些宋俘外,唯一幸存下来的人,通译官,王成棣。
一个在胡虏治下长大成人的辽东汉儿,未来纯福帝姬赵金玲的夫君,《青宫译语》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