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矜墨不服气正要理论一番，青青踢了他一脚，摇摇头叫他闭嘴。

“嫌犯梁小煦伙同从犯陈矜墨调换马蹄黄，致使同窗江云翳中毒险些丧命，按律当斩，钦差大人认为此案疑点甚多，故亲自审讯。”作为陪审，他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案情。

“梁小煦，你是如何得知马蹄黄能医治腿伤，既然书院有大夫，为何要去外面买药？途中可遇到令你印象深刻的人或事？当时药房除了老板是否还有其他人，老板有何异动？你拿到药是否打开看了？煎药的过程是否离开了？！屏风后的人缓缓道来。

他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段话，青青听得脑袋嗡嗡作响，哪里答得上。

见青青木若鸡呆的样子，那人轻笑了一声，道：“你把能记起的跟本官说一遍，不必紧张！”

他究竟什么人？能让这位手段狠辣，阴鸷深沉的钦差大人不顾疲倦，百忙之中抽空为他翻案，而且说话的语气哪里像是审讯，倒是像寻常人家丈夫对爱妻的关切询问，知府大人冷眼看着跪在堂下的青青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是送上门的活命机会，她不能保证在游戏里死了就一定能穿回去，所以还是选择活着比较好。

青青便把事情的原委来龙去脉说给了他听。

“把学院书生柳公子带上来！”那人一展折扇道。

没一会儿，那几个锦衣卫押着柳如花上来了，青青心中暗想，怎么连他也牵扯进来了。

“马蹄黄能治腿伤是故意透露给梁小煦的吗？”那个钦差大臣仿佛换了一个人，冰冷的语气中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眼前的柳如花长衫染血，青丝散乱。脸色蜡黄，毫无生气，与之前那个清秀飘逸，婉转柔媚的柳公子判若两人。

他苍白的双唇微微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看来是虚弱得很了。

“说话！”幕后的人提高了语调。

在场的人摄于他的威严，几十人的公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所有的一切都是草民所为！”柳如花大笑起来，脸上有了血色，像是一口枯井重新被注入了生命之泉。

“他疯了，说的话如何信得！”师爷早已安耐不住，终于逮到机会开口道。

“本官在审案，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手画脚了，不想死得话就闭嘴！”屏后的人怒喝道。

公堂再次陷入死寂。

“草民仰慕江公子已久，误以为，梁公子和他情投意切，心声嫉妒，一时糊涂酿成大错。此事与梁公子和陈公子无关。”柳如花敛了笑意，心平气和道。

“不过是屈打成招罢了！”那师爷抢白道，青青都替他惊心，心想这家伙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

屏风后静得可怕，透过影子可以看到他正侧身和手下的人低声商议着什么。

陈矜墨看着眼前的柳如花，神情复杂，略显失望：“你和他怎样，我不管，只别被人当棋子使，我多次提醒你，你只是充当耳边风，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袒护着他。”

柳如花转身对着陈矜墨磕了三个响头，道：“陈公子的大恩大德小花儿来世再报。”说完咬破舌尖，口中血流如注，他终于解脱了，眼中也有了光彩：“矜墨哥哥，小花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