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时发现自己的眉头松不开了夏清源那件事,这么久了,她还没过去那道坎?
只知道自我质疑,自我折磨,自我较劲,却不懂得自我保护。
和病人保持距离,这应当是医生的本能,白念生也正是想教会温柔这一点,却高估了她的承受力。
有些事是无法一蹴而就的。
穆寒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或者说,鞭策。
他挠挠眉梢,有些刻板地开口,“温柔,南希是一家教学医院,让经验不足的医师磨练医术无可厚非。你的技术,很可能下一次就能挽救一个早产儿的生命,这样的操作并没有错。”
然而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温柔却充耳未闻一般地,自顾自开了口,“这孩子,没有呼吸了大约,五分钟前”
她将食指伸进保育箱里,抚摸着孩子绵软的小手,眼中含泪,一闪一闪的,“好了不起啊他只有550克,身高还不到30厘米,但是这孩子,努力了三天呢”
鼻头发酸,酸得她快要窒息了,泪水下落的速度那么快,几乎捕捉不到。
温柔反手抹了把脸,唇抖着,却是在笑,“他一定是坚信着,会有人来救他的,对吧?”
穆寒时别过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啊没能救你”温柔的手撑在保育箱上,一点一点往下滑,直到跪在地上,她整个人的力气像是抽空了,脑袋埋在膝窝里,崩溃地大哭,“我太没用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温柔哭得撕心裂肺,穆寒时看着,心脏莫明抽了一下,不算疼,却无法忽视。
他慢慢走过去,有力的手臂提起温柔软若无骨的身子,小心地、轻轻地抱进怀里。
“没事了,乖,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