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时候,葚儿也会做噩梦,被惊醒后,她会习惯地往他怀里钻,寻求慰藉,
就在刚才,楼钊熠很清楚,她也是做了噩梦,却学会了紧闭心门,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楼钊熠似乎没什么事,除了偶尔下山去一趟荣王府之外,很多时间里,他经常滞留在别院里,
也很少跟葚儿聊天,但是又好像恢复到了以前两个人相处的那种日子,大事小情都是他亲自动手,
每每葚儿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若是看见,便会从她手里接过去替她做完,绝不让她劳累,这样的王爷,便是连院子里的下人都瞧得呆了,
梓姝和梓炀因着长时间见不到他,还很是怕他,梓炀已是比梓姝长得高了些,越长大,那眉目间的英气和周身的气度,便是越像楼钊熠,
直到承晔给他禀告消息的时候,葚儿才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了凝重,一直以来,他都是波澜不惊,冷静处事,能让他重视的,想必事情不小,
楼钊熠在当天就下山了,走之前将她身边的婢女侍卫全都换成陌面孔,这些人更加对她尽心尽力,怕自己一个伺候不当,就走了之前那个婢女的老路,
他下了山后的一段日子,便是再也没来上来过,听下人说,这次的事情很棘手,就连长公主都出马了,还需要一段日子才能解决,
葚儿听着便是没在意,她来来回回地在房里渡步,整个人烦闷郁瘁,她想了好几个办法,都没有逃过楼钊熠的眼睛,到了这个地步,她其实已经感到无力,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可以摆脱这里,
如果在离不开这里,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勇气活下去,会不会真的疯掉,
一直昏昏沉沉地过了一段日子,在一天深夜,她正睁着眼睛木着脸,躺在榻上焦躁无力时,一道黑影忽地打开窗子翻身进来,
他落地无声,一直到摸到葚儿的榻边,她才猛然发现屋里有个人,吓得坐起来就要惊呼,却被那人捂住了嘴,
同时,一道嘶哑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小声响起,“别叫,我是来帮你的,”
他说着,从腰间拿出一道橙黄色的令牌,递给葚儿看了看,
那令牌是皇宫禁令牌,正反两面都雕刻着五爪金龙,只要有了它,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当初她在楼钊熠的身上见到过这东西,她当时还要过来好奇地看了看,
是以,这个东西一拿出来,她便是一眼就认得了,
这令牌代表着皇权,不可能作假,她便是拿下那人的手,皱眉问道:“你方才说的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冷笑一声,取下脸上的蒙面,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容来,葚儿待瞧见他的面目后被吓了一跳,他的长相实在骇人,那脸上刀疤满布,光是左脸上,就有好几道深可见骨的旧伤,这样一张脸,在黑夜里瞧起来甚是可怖,
“我乃禁军统领庞怀忠,奉命过来知会你一声,三日后圣上会举办品酒宴,共邀朝臣相聚,届时,会有个小侍卫前来接应你,你跟着他,便是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地入得皇宫,面见圣上,”
这些话说完,葚儿都有些懵,内涵信息太大,她花了很长时间才梳理清楚,反应过来后,眼里多了警惕,“你我素未谋面,凭什么相信你,况且,圣上想要见我,直接下圣旨便是,何必要你如此偷偷摸摸,”
“哼,”庞怀忠低低冷笑一声,看着葚儿的眼神恨不得活剐了她,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指环来,双手捧着恭敬地递给她,“你以为圣上愿意采取此等见不得人的措施,荣王做的事情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你是他的女人,圣上本是要一并砍头的,奈何看你也是可怜人,被软禁于此,见你良心未泯,便派本将军前来告知与你,他会帮你摆脱这里,”
庞怀忠说完,便是来去如风般翻出了窗户,不消一刻,人便是像没来过一般,整个屋子都静悄悄地,
葚儿坐在榻上愣了愣,然后起身将窗户关上,坐在了桌边开始皱眉沉思,
她将那指环拿出来细细看着,借着微末的月光,她清晰地看清,指环上雕刻着密密麻麻跟多互相缠绕的五爪金龙,看着这东西,她瞬时恭敬地放在凳子上,然后自己跪在地下对着那指环,磕了三个头,
这是大的传世之宝,只有皇帝才能佩戴,
自言自语道:“圣上明鉴,您的邀约,民妇定当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