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钊熠的声音淡淡传来,她转头看他,发现他仍就吃着那盘鸡蛋,说话时的神色都是淡淡的,可葚儿就是听出了宠溺来,心窝一暖,遂跟着点头,笑道:“记住了。”
当她穿着一身粉绿色暗底花纹的衣裳出来时,正好看到楼钊熠端了洗锅水往池子里倒,他抬起头看她,眸中盛满温情,笑:“娉婷玉立,甚是好看。”
葚儿红着脸低下头,脚下朝着他走过去,站定到他面前,忽然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倒是让楼钊熠有些轻微愣神。
她将脑袋埋在他胸口位置,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便是踮起脚尖,将一张红艳艳的小嘴儿轻轻凑上去,在他脸庞上轻啄了下。
亲完,整个人就赶忙从他怀里出来,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却被楼钊熠一把拉进怀里,力道大的放佛要将她按进自个骨血里,嗓音低哑,目光灼灼地瞧着她,“真是少见的主动啊,干脆别出门了,跟我上炕吧。”说完,还不忘在她小肉臀上捏了一把。
葚儿窘迫的身子一僵,在他怀里难受的拱了拱,软糯糯地道:“晚上吧,我小日子还有点,大概晚上就要走了。”
她挣脱开楼钊熠,从他怀里出来,喘匀了气,跟他扮个鬼脸转身就跑了。
留下楼钊熠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无奈笑了笑,压下欲色,转身继续洗锅。
葚儿红着脸蛋儿一口气跑了老远才停下,她喘着气摸摸自个脸颊,水润润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自己还真是大胆啊,居然这种事情也能做出来,看来性格还真是变了不少。
她去杂货铺子买了个红包,将楼钊熠给她的碎银子装进去,然后出门就朝娘家走去。
走至半路,听到有人在背后唤她,她转身发现是刘伯,笑着打招呼,“刘伯,你身体好些了?”
刘伯颤巍巍走到她跟前,拄着拐杖,捋了捋一把白胡子,和蔼可亲,“楼家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葚儿跟他道明来意,就见刘伯面色有些疑虑,不禁问他怎么了。
刘伯凑到她跟前,看了看四下的行人都没往这边看,压低声音道:“楼娘子啊,你心思浅,可要防着点你那亲娘和二姐啊,我这两天看到她们经常带着礼物往里长家里走动。”
“里长?咱们家又没什么事需要里长出面,我娘她们为何要去拜访?”葚儿满脸疑惑,又忽地念起自个娘亲和二姐那性子,便是惊道:“莫不是我二姐夫忍不了二姐的性子了,要去里长那里跟她和离?”
“不是,我听街坊邻里们说,她们好像是为着你的事情。”
葚儿听得更是一头雾水,她有什么事情,还要惊动里长出面。
里长一般掌管着镇子里人民百姓的一些鸡毛蒜皮琐事,大到谁家丢了牛,在他那里若是说不清楚,就逐级上报给县丞处理,小到家家户户休妻打架的事情他也管。
她本来要辞别刘伯准备去问桑母缘由,却被刘伯一把拉住,“听说你大嫂被你大哥打了,打的还挺严重,昨天人还好好的,今早人就躺炕上了,你先去看看你大嫂再说吧。”
葚儿听得瞪大了眼珠,不可置信,大哥那么痴迷薛秀玉,疼她都来不及,还有被打的时候?看来在自己没回娘家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谢过了刘伯,她就去了娘家。
身后的刘伯望着她的背影走远,忽地目光阴森,面容狰狞地朝地下啐了一口,恶狠狠道:“谢你个姥姥,老汉我就等着要你命,给我儿陪葬!”
葚儿急急进了屋,没瞧见桑母和桑元奇,屋子里只有薛秀玉一个人在炕上躺着。
她闭着眼睛,一张媚色的脸此刻惨白惨白的,甚至有些灰败,如果不是她胸口还一起一伏,葚儿简直都以为她已经没气了。
走上前坐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左右看了看,又掀开被子瞧了一眼,忽地惊呼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后退,只见薛秀玉的胸口位置凹陷了一块,伤口很是恐怖,衣服松松垮垮地盖在身上。
这种伤,绝对不是桑元奇能打出来的,瞧着伤口,就是在要薛秀玉的命,桑元奇很老实,根本不敢。
她的响动吵醒了薛秀玉,她睁开眼睛,看着她,无力地笑道:“三妹妹来了啊。”
“嫂子,你到底出什么事了?”葚儿走到她身边坐下,根本不敢看她胸口的伤。
薛秀玉苍白着脸,定定瞧着了她半响,冷下脸笑了一声,道:“桑葚儿,人有时候简单了身边人会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