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午的时候,她刚把面揉好用面盆盖住,就听到大门被推开,走进来桑元奇夫妇。
今日是桑元奇成婚后的第三日,在大齐的礼法上,成年男子成婚后是要把家里的亲戚挨个儿走访一遍的,然后再去新嫁娘家里回门。
当初葚儿也是提过这个礼教的,但是因着楼钊熠本身不是灵桥镇的人,是以,在当时,她只是归宁了,并没有去楼钊熠的亲戚家里。
这个礼法古来有之,葚儿也说不上为啥要这样,只当是礼教遵守就是了,她洗完手出去迎接,就看到薛秀玉落后一步,跟在桑元奇的身后,冲她勾起唇角,眨了下眼睛,动作颇具媚态。
葚儿又想起那日她对自己的行为举止来,身上止不住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忍着尴尬,她将人让进屋,到了茶水,便问桑元奇感觉怎么样,目不斜视,压根不敢往薛秀玉那个方向看。
“我们,很好”
桑元奇露出憨憨的表情,居然动作大胆地抱过一旁的薛秀玉,在她白皙的脸上咂了一口,嘴巴离开时,还连着口水,扯出了丝儿。
他一直都是傻愣愣的表情,看着薛秀玉那张媚态艳色的脸蛋,整个人就像是中了蛊般,眼里尽是痴迷,望着她嘿嘿直笑,还以为这样她会高兴,却全然没发觉薛秀玉硬生生承受了这一下后,眸中一闪而逝的恶心和杀意。
而葚儿在看到这一幕时,惊的赶忙站起来背过身子,脸蛋儿都红透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大哥会这样旁若无人,青天白日地胡来,只得捂住脸蛋,整个人都感觉臊得慌,赶紧赶人:“大哥还要去嫂子家里归宁,我这里就不留你们了,你们快些过去吧,迟了,嫂子的家人该说我们不懂礼数了。”
桑元奇没感觉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很好玩,还想上去给薛秀玉一个熊抱,被薛秀玉皱着眉躲开了。
她红艳艳的嘴唇勾起,纤纤小手抬起来像勾人的妖精一样推了一下桑元奇肩膀,嗓音沙哑,隐含着欲色,跟他慢腾腾说道:“乖,听话,回去再跟你玩,现在不是时候。”
桑元奇被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痴迷愣神地看着她,又听她的声音传来,“你且先出去等我一会儿,我要和三妹说会儿话。”
葚儿一听,便是皱起了眉头,她可打心眼里不愿意单独和这个大嫂独处,她这样的人,她真的是没法子招架,遂转过了身想要拦住桑元奇,却瞧见他已经愣愣地点头,起身出去了。
她望着出去的桑元奇,心里真是无奈地叹气,看来大哥是被薛秀玉吃死了。
一旁的薛秀玉捂着嘴儿咯咯直笑,媚眼天生含春,勾人心神,她起身来到葚儿身旁,凑到她耳朵根儿,呵了口气,瞧见葚儿浑身僵硬地站直了身子,便是愈发地咯咯笑了起来。
“三妹妹,过几天入秋,镇子外那条灵桥河边有座新修起来的木头桥,入秋那天你去那桥上找我啊”
她那特有的沙哑嗓音传进葚儿的耳朵里,她一个激灵,红着脸转头说:“什么事?”
这会子,薛秀玉却是不笑了,敛了眉目,冷眼盯着她,半响,又忽地掩唇笑起来,“当然是你相公的事情啊,我有话要与你说,是他不愿意告诉你的事情。”
她真是反复无常,一会笑得开怀,一会冷眼示人,葚儿都分不清她到底高兴与否。
但一听她的话,她心里便是疑惑起来,继而更是吃味,就像打翻了醋坛子,闷闷地道:“那是我相公,我不知晓的事情,怎地你就能知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那是因为我们早就认识啊。”薛秀玉又敛了眉目,冷了脸望着她,看她像看傻子似的,神色似笑非笑,“要不是有你出现,我们就拜堂了”
她起身朝门外走去,扭着腰肢,莲步轻移,到了门口,回过身媚眼含春地勾她,“三妹妹,一定要来呀。”
薛秀玉当然说的假话,什么拜过堂,都是为了引她过去扯出来的胡话,若是说的简单了,不足以让葚儿放心里去,说重了她的性命不保,说和主上早早认识便已是扰乱葚儿心神,不怕她不来。
因为我们早就认识啊,要不是你出现,我们就拜堂了。
整整一个下午,葚儿都是心神不宁,做什么活都无精打采,低垂着睫毛,那双水灵灵的眼眸里尽是难过刺痛,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想着薛秀玉说过的这句话,就像一个走进死胡同的乞丐般,叫天天不灵,无人前来搭救一把。
她心里反复想着,难道真的是这样吗?真的是自己不出现,她们就会拜堂,那这么算下来,自己算是中途插进来的一个多余的人?
楼钊熠长得那样好看,总是会不动声色的照顾好她,他的性格她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他来历不简单。